“当然要带!”她猛地一扯,快速转身,“你买个卫生巾,还放在手里招摇过街啊?”
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必定又是瘪瘪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容沫不由得吸了吸气,手触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特别想要回头,但是终是一狠,砰的一下将门打开。
不做断绝,永无出路。她告诉自己,事情已到如此,总不能让四年的拼搏,只化成一江春水肆流。
电梯门前的人特别多,远远的还有医生抬着担架过来,似是有什么重大病员。容沫怔怔的看着担架上满是血迹的人的身影,猛地想起了那日刚入一四六医院时的易明晞,霎那间似是有一种力量冥冥驱使,她快速跑着回到了那个呆了近半月的房间。
打开门,呼吸依然急促。想象中的那个男人静静的半卧在床上,身后是一室绚烂的阳光,看到她气喘吁吁不禁习惯性蹙眉,“怎么了?这么快就买好了?”
她只觉得她是如此贪恋眼前这双眸瞳,深邃的,却没了平日里那种让人窒息的霸气,璀璨如寒星,清澈却不张扬。看着他的疑问,她终是摇摇头勾起唇角,“没啦,我还没去,只是突然想要问你,有什么要捎带的么?或者,想要吃些什么?”
“没有。”意料中的断然回绝,他低下头,“你回去吧,记着注意车辆。”然后看似不经意的瞥了瞥墙壁上的表,再次垂眸,“现在不是上下班时间,车还不多。”
“好。”她紧紧握着门把手,如同在握着事关自己呼吸的氧气袋,最终猛地一关,将自己的与他的世界再次隔绝。
那一刻,几乎痛的无法呼吸。
在站台等出租车的霎那,容沫的背挺得直直的,眼睛亦是目不转睛的看向前面,她只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只要是看到那栋病房大楼,眼里的泪水便像是要肆意而流。
从没有如此一刻那么盼望出租车而来,像是在急于等待拯救自己的救世主出现,她的迫切简直要逾越她急促的呼吸,远远的看着一辆出租车向这儿驶来,她连忙伸手,等待那车驶向她的方向。
可是半途中,车便被另一个人拦下,最终唔得一声,化为她眼前的一缕烟尘。
无可抑制的失望奔涌而来,容沫低头,紧紧的看着自己的脚面。耳边却响起了喇叭声音,倏然抬头,却见一个七十多岁模样的老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目不转睛的看她,“你……是不是容启泽的女儿?”
容沫猛地一怔,随即木然点头。
“上车吧。”老者微笑的看她,“去哪里,我载你一程。”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车,来不及收敛心中伤感的情绪,老者便回头看她,“你这丫头和你父亲不仅是一样的模样儿,连脾性都是一样儿的。”
“您认识我父亲?”容沫惊讶,在这N市中,认识父亲的人应该极少极少,容启泽又不是大明星,也没有家财万贯,况且死的也早,所以在大街上碰到一个说是不是容启泽女儿的人,容沫只觉得惊诧之极。
“当然。”老者继续微笑,“你这孩子,现在才想起来问,就不怕我是个坏人拐了你?”
还不等容沫回答,他又自问自答,“果真随容启泽,真是越看越像,你父亲也是直肠子,少有的好人呐。”
“您怎么认出我来的?”容沫依然惊讶,“您是谁?”
“我是谁你过会儿就知道了。”老者颇为神秘的勾勾唇角,眉宇间的皱纹随着欢跃的心情微微泛起涟漪,“交通花园是吧,我好久也没去你家了,正好去看看你妈。”
听闻这些,容沫干脆垂头不语,这人应该是爸爸与妈妈的老相识,既然对家里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干脆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到了家,袁月看到她回家,似是吓了一跳,“你回来了?”
容沫扯扯嘴角,“是啊,妈,”她微微退后一步,“妈,我带了一位伯伯回来。”
老者稍后进入房间,在触及到老者面庞的一瞬间,袁月惊得瞪大了眼睛,“周大夫!”
“袁月。”他笑呵呵的迈进一步,“身体可好?”
“好,好!”袁月似乎很激动,连连点头,“周大夫,我只是试着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你还真在N城啊。”
“原本是不在的。”周大夫坐在沙发上皱了皱眉,“可是巧得很,我这孙女要到一四六实习,我便把她朝这边送了过来,那个手机号码要给她用的,这不赶巧儿,刚刚重新开通,便接到了你的电话。”
“出门就更巧了,我们正要走,便在医院门口看到了你女儿,当时还不大敢确认,但是仔细看看,确实像老容……便问了问,”周大夫再次看了看容沫,仿佛仍然掩不住内心的兴奋,猛地一拍大腿,“没想到,还真是!”
“对了,你给我打电话让我帮着看谁来着?”周大夫微微倾身,“咱虽然不在一四六了,可还有学生在,这不,孙女也在,这些情分还是能当得起的。”
“是我女儿的朋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