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真的不傻,但是比起他的聪明慧黠,还是差远了些。于是就心甘情愿的顶着这个“傻”的名号,直到今天。
“你不是去应酬了吗?”坐在他车上,她歪头看他,“你还和秘书说,让我回去。”
他目不斜视,依然是专注的开车,修长地手指覆于方向盘之上,再次让她回味了那种思念已久地独特优雅,清冽的声音微带笑意,“我是怕没机会,以你地性格,再一走了之不回来……只会给我后悔的机会。”
“嗯。”她正过头,看那繁华街市上流粲绚烂的夜灯,心情突然莫名的大好,不自觉的勾起唇角,“我请了一天的假,原本打算坐凌晨的班机回去。”
“现在呢?”前方适时亮起红灯,他侧头看她,笑容在路灯的照耀下璀璨流动。
“明天中午回去。”她笑,“打听好了,中午11点10分有班机。”
“就在这儿呆这么一会儿?”他微皱眉头,“你总该让我今晚的行动更大的体现一些价值。”
“我无能为力啊。”容沫耸肩,“飞机不听我的,人家就这一班,不是中午走就是凌晨走,对了,你安排秘书帮我定一下票吧。”
眼前已出现了绿灯的痕迹,他发动车,声音淹没在喧嚣的汽车鸣笛声中,“好。”原以为他要带她去吃饭,没想到七拐八拐,竟带她到了上次那个别墅。容沫心里一触,下意识的放慢步子,对这个别墅的记忆太过特殊,以至于以后看到和这个别墅外面种植的相同植物,她都会感怀多时。容沫刚要看易明晞,却见他收了车钥匙,毫不犹豫的拉住她的手,坚定的向前走。
“这是你家吧?”她下意识的挣脱,“你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不是。”他简单的否定,熟练的按下密码锁,“进来就是了。”
容沫跟在他后面进入,一边换鞋一边左看右看,“没人?”
“没人。”易明晞反身看她轻笑,“你以为我住在这里?”
“是。”她点头,笑容微含苦涩,“你结婚了,理所应当。”
“她住在市区。”易明晞牵她手上前,反身拿了罐苹果汁给她,“那才是易宅。”
“有钱人都是这样。”她低头喝了一口果汁,“遍地都是房子,”抬头看他笑,“这么大的地儿,难道只当个休闲之所?”
“总要有个自己的地方。”他眉宇微皱,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儿,“这是我的第一笔房产。”
“嗯。那怎么吃饭?”她不想引申下去住所的问题,便作出一副饿的头昏眼花的样子,“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你总不能饭也不让我吃吧?”
“当然有!”他打了个响指,“你最喜欢的!”
“蛋炒饭?”
她半仰着脸的表情有些伤害他,“你不喜欢吃?”
“喜欢。”看他已经走向厨房,容沫不由得尾随至后,假怨道,“我觉得你真是精明,自个儿蛋炒饭多便宜啊,这么大的老板,偏对我抠门。”
“你怎么不说这么大的老板还自己下厨专为你服务呢?”他已经抄起了锅,趁油在锅里慢热的功夫突然拧她的鼻子,“易明晞长这么大,独享这个待遇的也就只有你了。”
她嗔笑的打他的胳膊,听他叫了一声小心,忙向后退了一步以防油迸溅。看着他仍是有些笨拙的打鸡蛋的样子,突然有种身处梦境的幻觉。
刚刚经历了那么严酷的分离,却又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她突然怔愣,不知道这样的和睦恬然,能维持多久。
正在胡思乱想中,伴随着他的一声“来啦”,热腾腾的蛋炒饭已经出锅。容沫马上收敛了内心的伤感,捧着蛋炒饭去餐厅走去。上次吃蛋炒饭的情景仍在眼前,一样的饭食,却是如此截然不同的情境。
大概是饿的厉害了,她吃的香甜。其实易明晞的厨艺根本没有长进,仍是有鸡蛋皮掺杂在其中。容沫笑着挑出那些碎蛋壳,抬头看他,“瞅瞅,技艺尚未精进,同志还需努力呀!”
他也笑,“你多来几次,我就熟能生巧了。”
“难道你打算拿这个糊弄我一辈子?”她皱眉,“算盘打的可真是如意。”
他仍是笑,眼睛里流露出如此幸福的神情,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看她吃完东西。容沫饱餐完毕拿纸巾擦嘴,“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
以他的行事方式,一声不吭的将她带到这里,必有原因。
易明晞站起身,“跟我来。”
她连问几声去哪儿,他却只是迎头向上,根本不回答。慢慢的上了阁楼,容沫有些狐疑的站在他旁边,却见他神秘的抿唇一笑,掏出钥匙打开门。
砰的一声开启的,是她久久珍存的记忆,是她不顾一切来这里的所有理由。
容沫眼睛蓦然瞪大,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每到一处,都唤醒了她最深处的往昔留存。她的台灯,她地书架,她的公主床。她的书桌,每件布置,都伴随着她最绵远的回忆。她只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人抛至到了几年前,便不由的回身去看这场奇迹地缔造者,“你怎么知道的?”
“你出国之后。我去了你家。”他站在她旁边,“所以知道你的卧室是如此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只去了一次,这样的印象却怎么也挥不去。于是干脆造了一间与你卧室一模一样布置的阁楼,想你的时候可以上来看看。”他的手渐渐摩挲那张挂在画架上的《独爱骄阳》,“我一直想,你总会回来,总会有时间看到我做地这些。”
听到这些。她的嗓子像是堵入很多棉絮,闷闷的竟说不出话,只能上前一步环住他的腰,一下一下,用力收紧。
正沉浸在这样氛围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在楼下响起。容沫一怔,猛地放开对他的依赖,催他下楼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