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碗,小心翼翼地瞧她,“现在是真的饿了。”
一手拿着筷子把盐、花生拌匀,挑起两丝面条,正要往嘴里送,远远地看见彩绘牡丹带着战堂弟子昂首阔步而来。
战堂众弟子举着火把,一片灯火通明。火把的亮光在彩绘牡丹的面具上投下一层阴影。光、影交错,多了一分阴晴不定。
来者不善。
殷长衍放下筷子。
“你吃你的。”王唯一上前一步,“这位师兄,能不能等他吃完饭?就算行刑前犯人都有一顿好的,更何况殷长衍罪名未定。他吃完面条,我带走空碗,绝对不在这里妨碍诸位。”
彩绘牡丹带着面具,看不出表情,只露出一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
即便是战堂弟子,也不敢这么跟他说话。哪里来的女孩子,放肆。
李卿之手背在身后,缓步而来,身后是一大片剑堂弟子。“彩绘牡丹,你可是战堂的大师兄,这么为难一个身怀有孕的女子,不好吧。”
“她在为难我还差不多。”彩绘牡丹视线停在王唯一有弧度的腹部上,决定后退一步。
殷长衍一直很听话,也不曾拒绝过王唯一的任何要求。
于是,以李卿之为首的剑堂弟子与以彩绘牡丹为首的战堂弟子紧张对峙,殷长衍“哧溜”“哧溜”的吸面条声临时充当背景音乐。
殷长衍吃完,王唯一抱着碗退到一边。
彩绘牡丹说:“沈深醒了,重伤,好在性命保住了。‘滴水观音’、‘如影随形’都是他做出的陷阱。”
殷长衍、王唯一、李卿之、剑堂众弟子皆松了一口气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要人没事儿,什么都好说。
李卿之觉得自己不再处于下风,“沈深深藏不漏,恭喜战堂又囊括了一员大将。‘如影随形’是违禁品,殷长衍面对它心生惧意,为求自保,用了一些极端手段,这再正常不过。你说是不是,彩绘牡丹?”
态度很明确。你不追究我家殷长衍放火烧人,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你家沈深做违禁品。
“是,第三关之事到此为止,往后任何人不许再提。”彩绘牡丹视线直勾勾地看着殷长衍,“现在,我们来说一说邪器表里灯。”
“殷长衍,你违规使用邪器表里灯,罪恶滔天。按宗门章程,罚你双足穿四根封灵铜针在百柿林摘柿十五天,以示惩戒。”
李卿之皱了皱眉,每走一步就要受穿针之痛、还要被人围观,这也未免太过折辱人。
正要张口,彩绘牡丹冷冷道,“李卿之,没人比你更清楚邪器表里灯有多危险。我已经是在从轻发落。还是说,你想要上报宗门,交由宗门处理。”
宗门规矩严苛,交给宗门殷长衍只会更惨。
“彩绘牡丹,你好得很。”李卿之说,“你对剑堂毫不留情,就别怪我对沈深不讲情面。我本来没想动沈深,现在殷长衍受什么罚,沈深同样得受一遭。”
“沈深醒来,我亲自送他进百柿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