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南行见过面,他告诉你,烈顿来京可能针对的并不是楼氏,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想将这件事告知公子,你满口答言代为转告,将人哄了回去,可是你都转告了什么?”
沈约冷厉的目光看过来:“怎么回事?”
其余三人也都看过来。
陆沉机面不改色:“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冠白楼笑了下,“你不明白,南行总会明白,木荣复也明白,你们谈话的时候他可就在一旁。”
陆沉机没说话,那个时候他确认木荣复已经醉倒了,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做伪装而不被识破。
“是,当时木荣复是喝醉了,他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他毕竟是听到了。你别忘了,我是个大夫,而且不仅会治病。”
陆沉机这才微微变了色。
他听说过,冠家祖上还有另外一套神秘的医术,不以药石针灸治人,反而以言语、眼神、姿势、动作为利器,分析人、暗示人、攻击人心、催眠、给人制造幻像,甚至可以完全控制一个人,非是常理可以解释。
可是这套东西因被世人认为怪诞近妖,类于巫术、妖术,而早被禁了,数百年前冠家因此险些满门被灭,相关医书则被付之一炬。
要不是被沈家看上,冠家连一点火种都不能留下来。
看着他惊疑的眼神,冠白楼微微一笑,对沈约作了一揖:“几年前公子带随我去了一趟域外,已经将遗失的书卷都找回来了。”
陆沉机讽刺道:“怪不得,你这样死心塌地的样子。”
沈约忽然劈手扯起陆沉机:“为什么?你到底图什么?”
他神色很平静,眼中的怒火被压在厚厚的冰层后面,却更显得骇人,陆沉机却不怕,无比冷静地说:“我早料到烈顿的目标是公子你,为什么不上报?因为我想看看公子如何应对。如今看来,烈顿抓个女人来要挟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公子你粗鲁莽撞地准备只身前往,也实在叫人失望。”
他从小学的就是如何运用智谋算计人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武力这种东西,他一直以来都觉得可以是后盾,是底牌,但如果时时拿出来用,则流于粗劣。
他本来已经计划好如何一步步吃下京师这个局,每一步,每一个细节,甚至连表面上混淆视听的风云人物都准备好了。可是公子一个计划提前,所有都被打乱了,他出手既快又狠,可在陆沉机看来,靠的一是冠白楼的毒药,二是许沧海的个人强大执行力,三是组织里数不尽的人数堆叠。
简直粗暴低端。
一个没有展现自己智慧的主子,如何让他心服?
沈约笑了起来,笑出了声,声音十分吓人,眼角眉梢亦透着彻骨的寒意:“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可是你又算什么,给我设置考验?沉机,你逾越了。”L
ps:会不会写得有点乱?唉……最近复习紧张,这边就有点心散了,真想腾个时间一次性把结局码出来……
☆、第一百一十章 转移
他扔开他:“关起来,等我回来再处置。”
陆沉机道:“正是因为敌人可能是烈顿,此人以往有多憨厚,实际就有多难对付,若一早就是冲着公子来的,这几个月他又在京师里做了什么,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更该打探清楚才出手。”
“公子,你若出了事,沈家必乱,如今京师元气大伤,诸皇子俱废,皇帝难堪大任,太子年幼且未正式册立,皇后只是一介妇人,你若出了事,北齐正可趁虚而入,或许这正是他们的目的!”
沈约听也没听他,已然走得很远。
……
杜妍清醒过来的时候脑袋沉沉的,看清自己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里满是不解。
她好像做了一个冗长无声的梦,梦里她走过了好远的地方,好长的路,可是周围景色全都是朦朦胧胧的,风声听在耳朵里也像隔了一层什么,她想努力去看清,听清,紧要时刻却被当头一击给拍倒在了地上。
她想起什么,悚然大惊,还未爬起来,便听到一个声音道:“总算醒了?”
一个瘦小的身影转过来,甜甜一笑,正是朵儿。
杜妍眼神一下子冷下来。
她想起来了,那捧香味奇怪的花,这个孩子诡谲阴冷的眼神,真是这两样东西让她失去了神志,以至于后面的一切全部没有印象。
“你不是朵儿,你把朵儿怎么了?”
“朵儿”嘿嘿地笑了起来,跳到一张大凳子上,两条腿一晃一晃:“怨不得这么容易中招,才醒来不该问问自己吗?反倒还关心个无关紧要的。可真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