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老营挥舞着手中兵器,怪叫着冲上前。
他们不久前还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流民。
可自从随着老大打下了地主家的坞堡,攻克了朝廷的城池,他们就富裕了。
刚抢来的绫罗绸缎上面还带着血,被随意地裹在身上。
戴不完的金银,哪怕背着上战场也不舍得丢弃。
所有人眼里都泛着贪婪与暴虐,幻想着小镇被自己肆意蹂躏的景象。
尝到了劫掠和杀戮的乐趣,就再也回不去了。
首领任命的十一个管队,每人都身披铁甲。
他们可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战斗经验比镇民们丰富多了。
果然,刚一冲阵,护卫营中就造成了至少十余人的伤亡。
何桥一把长刀大开大合,常年习武之下,哪怕是三四个积年老寇围攻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挥刀砍倒两名敌军,转身却看见周围的镇民们纷纷倒下。
与此同时,王承印的老营也伤亡惨重。
六百精锐,披甲的只有两百出头。
前方几千人在进攻,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他那些压箱底的老本。
对方的伤亡看似越来越多,但他损失的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匪。
何桥在阵前左突右出,年纪虽轻勇不可当。
徐衍尚有其他两名弟子在镇上,此刻也各率手下兵丁浴血不休。
十一个流民头目,此刻已阵亡近半。
王承印暗道不妙,随时准备逃窜。
两年多来兵凶战危,他能多次死里逃生,靠的就是跑得足够快。
正当两方鏖战正酣,被洪流淹没的刘应龙部却悄悄露出头来。
他一身武艺本就熬炼到了极致,距离后天武者也仅有一步之遥。
加上王承印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何桥所率的主力上,围攻刘应龙等人的力量不可避免地变得薄弱。
只见他双手持矛,肆意挥舞宛入无人之境。
刘应龙还不过瘾,索性把长矛一丢,赤手空拳冲向战场。
蒲扇般的大手在一名头目身上狠狠拍下,轻薄的铁甲犹如纸糊的一般,留下一个硕大的掌印。
被拍中的头目顿时口吐鲜血,手上的兵器无力脱落。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看是不活了。
其他流民好像见了鬼一般连忙后退,本就不成样的阵型瞬间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身后众人士气大振,纷纷持刀的持刀,持盾的持盾,将这个口子继续扩大。
休息了一会儿后,弓箭手缓过气来箭雨再次朝流民群中落下。
已经有流民开始顶不住巨大的压力,哇地一声就往后逃跑。
不能再待下去了!王承印在亲信的帮助下匆匆上马,心中追悔莫及。
自己这是飘了啊,还没打听清楚就过来,以为能讨个便宜。
来时将众万余,去时仅有十二人。
兵败如山倒,只有骑马的才有机会逃出去。王承印没有任何侥幸,想要保存这些步卒,很可能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走出数十米,他忍不住回头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