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顿了三秒钟,然后点头,“那我走了。”
“开车小心。”叶湑无意识地说完这四个字,随即瞠目结舌地把门一甩,关上了。
言子墨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果然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了呢。阿湑,我是不是离你又进了一步了?
就在言子墨走后的五分钟后,手机里一条推送消息送来,正是安岑的qq回复:你还爱言子墨吧,恭喜你,你终于后知后觉地真相了。
“……”她到底是有多愚笨才会一直不清楚自己的感情?
但是的确是在安岑一番苦口婆心地劝谏之后,叶湑才猛然如醍醐灌顶。
一直没回复,对方催促了:叶子啊,女人的青春也没有几年了,抓紧时间吧。我看你再磨着,再好的男人也得被你磨走。
切,一个二十五岁连初恋都没有送出去的女人,竟然好意思数落她。
在安岑连番的催促之下,叶湑的有点脸热地想到言子墨,陡然间陷入了一种甜蜜的矛盾当中……
与此同时,言子墨的办公电话里接进来一条线。
因为最近没什么合作项目,他以为是底下那个部门出了问题,不过在对方开口说了一句话之后,言子墨本来不佳的脸色陡然降到了冰点。
对方苍老的声音里抑制不住愤怒与失望,仿佛还有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的声音:“言子墨,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个莫名其妙跟我们言家有了牵连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他讥诮地笑开,一丝冷意浮上眉梢,“对不起,您此刻应该质问的不是我的女人,而是您的儿子。”
打进电话的人,曾是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话。被供入神坛数十载,即使退隐江湖,关于他南征北战的传说却青史难书。
只不过,在言子墨的眼里,他已廉颇老矣。而言子墨自己,也早已不再是三年前任他拿捏的言子墨了。
他早就在等着这样一通气急败坏的电话。
他的唇角勾起微妙的弧度。现在的交锋,我可真是期待已久了。父亲。
作者有话要说: 木办法,我儿子就是这么有魅力,闺女已经抵挡不住了快要。
☆、拥抱
言横渊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突然会这么叛逆。
要说三年前,他从病床上苏醒的时候,一副冷岑心死的模样,言横渊也尚觉得一切未脱离掌控。即便后来言子墨那样放逐自己,他也没觉得有多需要引起注意。毕竟后来他还是收了心,接手了言氏。
对于儿子的转变,言横渊一直觉得很满意。
他一手扶植起来的言氏新总裁,其业绩与成就,比之他同龄之时早已是青出于蓝,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把言子墨一个人留在国内,让他接受他留下的考验和洗礼。
可是却在今天,为什么言横渊竟然隐隐有了一种什么已经脱离掌控的无措感?
他这一生,最大的强项就是掌控,最可惧的就是无法掌控。
“俗话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就算她没有父母,你也应该问我和你母亲的意见。”言横渊突然慢下语速,近乎好语商榷。
言子墨弯了薄唇,眼底藏着一抹讽刺,“父亲大人,您留下的这个言氏实在烂摊子太多,而且伦敦那么远,她没出过远门,还是不要去了,要是您两老真想见见儿媳妇,请自己坐飞机回国吧。”
这么无礼的话叫言横渊气得不行,身边像是有什么人过来了,听筒里传来一声温柔的低喃,紧跟着又是言横渊斥责:“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慈母多败儿!”
“呵。”言子墨嘲讽地一笑,懒得跟他们多费唇舌,挂断了电话。
比起词锋相对,他更喜欢真刀实枪地反抗。
彼时,伦敦那边还氤氲这一层薄薄的水雾,言家大楼的阳台上几朵娇艳绯红的花打着精神,开得热烈奔放,挨挨挤挤地簇拥,晴日阳光,几缕柔软的光自袅娜雾色里渗下来,苏心晚的脸上泛着一抹温暖淡雅的光。
然而,她正捧着杯子低着头,有点进退维艰。
发梢见细碎的阳光仿佛一点点碎金,她清瘦如菊的脸蛋遍经沧桑却美丽如初。
言横渊冷眼瞥了她一眼,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对这样的女人生气以后,他索性不再看她,只冷口说:“你的儿子自己找了媳妇,直接辜负了阮家,这件事他算是捅了大篓子,哼!我早知道他是个这么不成器的!”
苏心晚默然地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分明低着头给人怯懦温婉的感觉,可是她却还是勇敢地道出了自己的见解:“我们一直对子墨苛求太多,让他活得很压抑,很无助,就连婚姻,也让他身不由己。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不可能什么事都让我们为他做主,如果他喜欢,我支持让他自由一回。”
“自由?”言横渊陡然冷笑,“我当年接手言氏的时候,也没想过什么自由。不然,也不会有你在这里。你说让他自己选择婚姻,可你知不知道,他娶的那个,居然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叶湑,那个女人让你儿子有多消沉你不是不知道!”
听到熟悉的“叶湑”这个名字,苏心晚还是微微一怔。
她永远不会忘记,他们母子俩第一次拉近距离,就是言子墨在病床上醒来以后,他抱着她的胳膊失声痛哭:“我失去她了,妈,我真的失去她了!”
不知道怎么安慰才是对的,她只能顺着他的背,柔软地叹息。过了太多年,她已经学不会该怎么忤逆眼前这个自矜功伐的男人了。
就在她回忆着过去的时候,言横渊长哼了一声,他冷眼瞥过来,“你去,把那个女人劝走,子欣说她不是要钱吗,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