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他们便开始轮换守着,开始休息。
李怀言找到申允白的时候,他正在船身上下棋,自已和自已下,冷风凌厉的往身上刮,他坐那和老僧入定一样,纹丝不动。
他本就晕船,何况是坐在这里看着,一眼可以看见黑压压的河水,强忍着在申允白对面坐下。
却是刚开口就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胃里翻山倒海的难受。
申允白垂眸看着棋盘,手中捏着的棋子迟迟没有落下,不说话也不动,仿佛就是在听李怀言干呕。
仿佛看不清楚,窗棂前的沈安安却是可以将申允白的面色瞧的一清二楚。
他眉头紧紧皱着,唇角下撇,是深深嫌弃和压抑。
通过这几次相处,沈安安知晓他是个极其挑剔爱干净的人,估摸着是李怀言恶心到他了。
“申家主,不好意思,我晕船,我们可以回船房里说吗。”李怀言一边捂着嘴吐,一边说道。
胃里没有东西,还是吐出一些酸水出来,那声音落在申允白耳中,无异于上刑。
他忍无可忍的扔掉了棋子,说,“李公子既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事可以让旁的人代为转达。”
面对他那副病秧秧,随时呕上两下的模样,申允白是半点交谈的兴致都没有。
他话音落下,身侧丫鬟不等李怀言离开。就端来大量的水开始冲洗地面。
李怀言,“……”
不至于吧?但转念一想自已在人家船上,就暂时压下了那点纨绔脾气,“对不住,是我失礼了。”
“但……”
“李公子。”申允白抬头看着他,“距离下船只剩五日,李公子好好养着,才能有力气应对天水城。”
这意思,是没得谈了。
说完,申允白起身离开了船身,沈安安蹙眉站在窗棂前,看着李怀言走后,那个丫鬟把棋盘,棋子,桌椅板凳都丢进了水里。
才合上窗棂,转身回了船房。
对一个极度挑剔的人而言,申允白的反应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可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就好像他身上裹着一团迷雾,让人捉摸不透又难以接近。
陈天在她的警告之下很是老实了几日,没有在乱说乱跑。
五日,很快就过去了,期间沈安安和申允白没有半丝交流,李怀言也没有再寻过他。
船在码头靠岸,墨香收拾了东西,搀扶着早就腿软的不成样子的李怀言下了船。
沈安安转身和申允白道了声谢后,就直接带人离开了。
申允白立在船身上,目光从陈天身上移动至沈安安身上,半晌没有收回视线。
“主子,”丫鬟轻声提醒,他这才敛了目光,“把货装上车,连夜去往天水城。”
“是。”
沈安安和李怀言也并非真的想借助申家势力人脉,只是人生地不熟,多几分了解心里才能更有几分底。
但若申允白当真十分热情,他们反倒会不放心,不敢和他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