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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青龙之傲
暮春的小雨飘飘洒洒,凄凄迷迷,从天连到地,似在天地间挂上了遮挡的帷幕,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远处的树林,山脉都笼罩在一种晦暗难明的灰白色中。空气中渗透着寒意,钻进亮龙煜衣襟里。雨珠顺着亮龙煜的头发滴落下来,黛儿为他缝制的夏衣,快完全湿透了。靴子也满是泥水。
亮龙煜的心情就像此时的的天气。雨下个不停,他咬了咬牙,向因兰坊跑过去。
延龙云,你一定要等到黛儿到来啊!亮龙煜心里喊道,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黛儿能不能做到,但是,把黛儿当作唯一的救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在青龙部族的通艺馆,长老议事堂里近乎所有的长老都出席了这次会议。平常而言,会议有三分之一的长老出席,在青龙部族的已经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了。在战争时期,因为形势所迫,只能一切从简,长老们各有事务,,不可能召集全部的长老参加会议。青龙廷执掌大政时就是因为连年征战,从来没有一次召集过三分之一以上长老参加的会议。但现在的情况大有不同,长老们凭借着在青龙廷时期积累的威望和财富,平常的时间都花在了遛狗逗鸟或者是种篱采菊这类爱好里。会议,从来只有几个长老出席。
长老们很奇怪,这种阵势可谓前所未有,坐在已经快被遗忘的会议席上,就算惦记自己的花没浇水,狗没喂骨头,心里也不能不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惟庸召集他们这群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休闲长老。虽然他们在会议上说什么都可以,但说什么也不算数,所以要他们出席也不过是一个摆设,可值得惟庸摆出这么大架势的事,又是因为什么呢?
现在离会议还有一段时候,长老们对此还有讨论的的时间。
亮龙煜踏进因兰坊山门的时候,一抬头,便望见了伫立在前方高大的青龙廷的石像。在十二年前,亮龙煜来到通艺馆修习时远远就看到这座石像,第一眼曾惊奇不已,后来在石像旁来来往往,也就习以为常,熟视无睹了。因为一路跑来,亮龙煜气喘吁吁地扶在石像旁休息,他脑子一片混乱,还要好好想想该怎么跟黛儿说这件事。
本来亮龙煜见到黛儿原本还算聪明的脑子,清晰的逻辑就变得呆头呆脑,期期艾艾的一副痴样,(延龙云为此怀疑黛儿修炼了什么奇特的功法,有让人降低心智的作用。有一段时间里,延龙云要亮龙煜跟黛儿保持距离,以免变成白痴。“防火防盗防黛儿”延龙云这样对亮龙煜谆谆教导道。)要是这次径直跑到黛儿面前,估计解释就要半天,那延龙云还要不要救了?
在等呼吸通畅和心里想着怎样措辞的时候,亮龙煜第一次仔细地打量起了这座石像。青龙廷神态庄重,严肃,气质从容自信,头戴正方冠,身穿及地的长袍,绅条回环下垂,衣袂微扬若飞。青龙廷这一身的装束正是通艺馆的弟子晋业时的穿的衣服,每一个通艺馆晋业的弟子都梦寐以求穿上的衣服。延龙云却很好奇,作为征战四方,讨伐八极,战天斗地的杀神似的存在,青龙廷的石像不应该是一身铠甲戎装,座下是嘶风烈马,手持青龙族至宝角心破天枪的威武英姿更合适吗?当然,延龙云翻查了很多典籍和资料,都找不到为什么这样做的用意,最后只好搁置下来。
青龙廷左手抚膺,右手指向远处的青黛峰。目光也投在苍茫而高峻的山峰上。亮龙煜顺着青龙廷所指的方向望过去,雨中的青黛峰更加模糊不清。青黛峰是一条在青龙族横贯千里的大山脉,一脉之上有大大小小数千座山峰,青黛峰从内陆高原隆起,山势绵延不绝,一路向东,最后止于大海。若从天空看到,就像是一条青龙自西向东大气磅礴,奔入海洋。据说青龙族先祖看到青黛峰山势如龙果断在此定居繁衍,以后部族慢慢发展壮大。而有传言此峰是青龙族的灵脉所在,因为有这条山峰的守护,青龙部族才得以在漫长历史里的一次次大战中安然无恙。为此,青龙族每年都会举行对青龙神的祭祀。延龙云对这种神话般的说法却嗤之以鼻,不过在亮龙煜询问的时候也给出了他自己的解释。
“青黛峰东西长达千里,山势高大险峻,难以通行大军,更别说是运输粮草辎重。青龙族在此定居,凭借青黛峰,可以北拒狼族,避免与擅长平原步战的骁勇的狼兵直接对阵。青龙族据险而守,狼族攻进青龙族腹地绝非易事。而青黛峰的上段,还居住着神秘的玄武族,与青龙族唇齿相依。战时因为地缘关系青龙族可以与之结成军事同盟,同进共退。无论是鬼域入侵,还是狼族告急,青龙族都不会孤立无援。自然,青黛峰上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为青龙族提供了充足的修习资源也是一点。所以青龙族之人习武练气可谓得天独厚。”延龙云如是说。
亮龙煜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也许真的我脑子太乱的缘故。〃他心里如此解释道。
当务之急是找到黛儿,这点亮龙煜很清楚。感到呼吸通畅了一些,不再喘个不停,亮龙煜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狼狈的头发和衣服,“这套夏衣还是黛儿缝的,弄得满是泥水,不知道黛儿会不会怪我。”怀着被黛儿责怪的忐忑和对延龙云的担心着急,亮龙煜跨上了因兰坊的台阶。
此时的延龙云正待在一个冰冷的石崖上,在他的背后站着跟他年龄相仿的少年人。这里是青龙族悔过的的一处地方——亢龙台。凡是犯了重大罪过的人都会带到这里悔过。连青龙廷也在这里呆过,但是青龙廷为什么回来悔过,众说纷纭,莫衷一是。逢龙赢和关龙胜平时开玩笑说要把不守规矩聚会总迟到的延龙云抓来亢龙台悔过,可是没想到延龙云还真的被他们两个押解到这里来了。
三个人从到达亢龙台就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其实,谁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亢龙有悔,这是亢龙台的寓意。但是对于你来说,更应该记住的是——“〃请长老指点。〃延龙云望着他敬佩的清楚说。
’潜龙勿用!〃
第一章青龙之傲完这一章是现在发生的事,只说明了延龙云被囚禁在亢龙台的结果,并没有交代起因和经过,下面的章节将通过亮龙煜对黛儿的叙述,描写事件的起因。其中还会提到鬼域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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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藏锋潜龙
乾,乾为天,乾下乾上。初九:潜龙,勿用。
龙德而隐者也。不易乎世,不成乎名;遯世而无闷,不见是而无闷;乐则行之,忧则违之;确乎其不可拔,乾龙也。
清楚这样告诉延龙云,藏锋守拙,蛰渊潜下,无为勿争,阳在下也。
延龙云不懂。
清楚微微一笑,想起当年他也是这样告诉一个人,那人也不懂,神情与此时的少年别无二致。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地又有些许黯然,“是过去很多年了吧。那人和他的功业都成为了过眼云烟,唯有曾经战争的废墟见证他的存在,而历史的长河,里面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废墟。岁月悠悠,斗转星移,什么人也躲不过一捧黄土当年的自己也垂垂老矣。“延龙云当然想不到他竟然能在青龙族里唯一尊敬的这位长老的心里与四十年前的那个人相提并论,甚至,清楚对他的期待远远超过了四十年前,清楚地接受那人隆重而诚意邀请的那一刻。
”尽管不是同样的出身,可惜,他们好像都有通病。“清楚看着延龙云那张严谨认真,此时却充满疑惑的脸。
”我也知道你不懂。“清楚丢下延龙云,转身走了。不过几个眨眼,延龙云连一句”前辈走好。〃都没来得及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