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阳发动事变的同时攻占长春,是九一八事变策划者的既定方针。事变前,长春日军也奉命做了相应的准备。他们在头道沟铁路用地的街道巷口,异常忙碌地堆积沙袋、架设铁丝网,修筑工事。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 昭和六年九月十九日
公主岭守备队,已向奉天出动。另外,以占领南岭为目的,有驻屯军出动的迹象。
在日军磨刀霍霍之时,驻守长春的东北军官兵,以为日军又是要例行进行军事演习,没有加以理会。大敌当前,对手竟然心中无数,难免在突发事件面前措手不及了。
东北军的另一位副司令长官张作相,是张学良的父执,这位与张作霖两度结拜的老上将,因为资历和威望而成为东北军的第二号人物,九一八事变前,适逢张作相的父亲病故。身兼吉林省政府主席的张作相素衣孝服,回到锦州家中为父亲治丧,委托军署参谋长兼吉林省政府委员熙洽代行军政大权。
而这当口,恰是日本军人们为染指东北出手大打之时。
9月12是,独立守备队司令部所在地公主岭,迎接了关东军司令本庄繁携高参坂垣征四郎、石原莞尔视察。13日,本庄繁在赴长春前曾训示,近时“匪贼”窥视“铁路附属地”,“应主动采取断然处置,以求圆满完成铁路任务,同时彻底消除帝国侨民之不安。”本庄繁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9月14日,本庄繁一行在长春,检阅所驻部队紧急出动登车演习,紧接着观看了旅团长统裁下的图上战术演习。
15日,本庄繁返回沈阳,连续用两天时间观看部队夜间出动,装甲汽车队、山炮队演习;
16日午后至辽阳。
17日,观看图上战术、现地战术和出动演习。
18日上午,本庄繁对第二师团长作出训示时,结论就是:“万一事件发生之际,各部队应主动采取积极之行动,要有务期必胜之决心与准备,不可些许失策。”
本庄繁可谓马不停蹄的一周视察,真正意图是适时发出发动事变的动员令。
此时,长春的中国军队总兵力约六七千人,即:
长春市街北段2公里的二道沟宽城子,驻有步兵一个营,担当东路任务;
在长春市街南端6公里处的南岭兵营,驻有炮兵一个团和一个辎重营,步兵一个团。南岭炮兵独立团,素称东北军的精华,装备武器都很完备;
长春市街内驻有步兵的一个营。
这些部队,统由吉长警备司令兼步兵第二十三旅旅长李桂林中将指挥。事变前,他对于日军不但毫无防范,而且还奉吉林副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熙洽的指示,将步兵第二十三旅的主力移往双阳县。
事变时,日军在长春的兵力仅有驻在头道沟的第三旅团第四联队所辖的第一大队、第二大队,以及独立守备第一大队的一个中队,总兵力约1000多人。
从实力对比上,中国军队有绝对的优势。
9月18日晚,长春东北军最高指挥官李桂林的府第里,李桂林与部下等人的麻将局争斗正酣。就在他们享乐时,战争的乌云已经布满长春的上空。
甘愿死战却碍军令如山(1)
9月19日半夜零点30分,驻长春日军第三旅团第四联队和独立守备队的电话声几乎同时响起。长春铁道事务所向他们报告:“奉天附近日支士兵发生冲突,目前正在激战。”
《大阪朝日新闻》号外 昭和六年九月十九日
(联合长春19日发加急报)
听在奉天发生的日支兵冲突消息后,长春驻屯第三旅团司令部,长谷部旅团,大岛四联队长,田代领事,武并警察署长等,聚集一起,在极密地协议中。
确悉沈阳方面,已经正面交战的消息。按关东军既定计划,第四联队长大岛陆太郎大佐率领第一大队、机关枪队、步兵炮和山炮队,袭击宽城子兵营,并将公主岭骑兵第二联队调来长春。
日军第四联队一部在大岛联队长的率领下,由长春火车站北进,4时30分,隐蔽接近二道沟宽城子兵营南面,迅速展开队形。
事变前东北军二十三旅六六三团第二营的650多名官兵驻扎在这里。日军接近营垣时,本来计划要偷袭,谁知被守军哨兵发觉,遂鸣枪报警。
此前,守军第二营长傅冠军接到熙洽的电令:“如日军进攻。不加抵抗,全部退让,听候交涉。”所以二营官兵发现日军行进,没有还击。4时45分,日军杀害哨兵,夺门冲进营房区交涉,而且称:“奉军部命令,你们赶快缴械,否则一律枪杀!”傅冠军严词拒绝说:“退让则可,缴枪不行。”不料日军突然射击,傅冠军倒在血泊里。
守军眼见营长等被杀,愤怒已极,官兵尽管此时群龙无首,但自发地起而自卫。
第二天,记者到该营调查时,“见左右岗楼内有尸两具,横卧地下,血迹淋漓遍地。知是日军偷入我营时,被以刺刀扎死于岗楼内。观营门傍,有青呢服尸一具,身体胖大,秃头大耳,下着马靴马裤,倒卧墙下。当即近前细看,乃生前相识之傅营长也……”
宽城子兵营是清末沙俄军队修建的老式兵营,结构坚固,易守难攻,守军依靠坚固的俄式建筑和多处枪眼,顽强反击。双方陷于激战之中。
6时半左右,日军占领东侧营房一角,但后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