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两个可以解决。”张璇冷冷地开口,说着扔给若岫一把剑道,“若是有漏过的,你用这个挡一下。”
若岫没防备,手脚齐舞并且惊险万分的接住。换来张璇有些嘲弄的一眼,这姑娘,真不可爱,若岫装作没看见,低头细看那把短剑。
“你只要在这里守着他们俩就好,我们两个尽量不放任何人进来。要是有漏网的进来了。你就拿这剑防身。”乐水皱着眉头道,张璇听到这句话也微微皱了眉。她看了乐水一眼,却没说什么。
若岫冲乐水点点头,乐水和张璇对视一眼,异常默契的迅速出了门,若岫走上前,将门紧紧插牢,她想了想,又把桌子推过去档住门,然后惴惴地走回床边坐下静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并没有传来任何交谈的声音,上来便是叮当巨响地刀剑声,中间还夹杂了偶尔的闷哼,若岫手里紧紧地握着那把剑,捏出汗来都不自觉,直到一只微温的手轻轻的放在她早已冰凉地手上才猛然惊觉,若岫几乎要惊跳起来,下一刻却又静了下来。
子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若岫,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时间,若岫只觉得外面响声震天似乎已经听不见了,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个人默默地对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若岫和子默静静坐在一起,守着熟睡的乐山等待外面地打斗结束,子默再一次点了乐山的睡穴,还在他身上洒了些不知名的红色粉末,若岫听外面丁丁冬冬的,心里有些着急,子默看起来却依旧平静,若岫见他如此,只得耐着性子坐在床上。
只听得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随着砰地一声巨响,门被撞得碎了一地,桌子也飞到一边,摔在地上,若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才发现自己刚才费尽力气做的事情原来完全都是无用功。
两个黑衣人旋身进来,若岫还没看清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就看见明晃晃地刀眼看冲着她砸将过来,在将要碰到若岫鼻尖的时候,子默猛地将她一拽,刀锋擦着若岫的耳朵过去,若岫回过神来,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剑,瞪眼看着对方的动作,试图挡那刀的下一波地来势汹汹。
总算还没有太过没用,那人地刀被若岫的剑带偏了一点,插入床里,可她手中地剑却被那刀的劲道带的脱了手,若岫疼得脸都皱在一起,不由得苦笑,三脚猫的防身术到了古代还真是不够看呢,她转头看子默,他方才拉她,伤处已经渗出血来,此时他更是面色苍白,额头上也起了一层细细的汗,他身后是巨响之下依旧睡得安然的乐山。
回头再看那两个黑衣人,一个正在向她们走来,那人似乎看出这边实力薄弱,像猫逗耗子一般走的一摇三晃,并不着急,从破碎的门框向外看去,乐水和张璇被几个黑衣人缠住,虽然在奋力往这边赶,却一时也都脱身不得。
离他们比较近的黑衣人看了一眼插入床板的刀,便甩手捏拳就要再次扑过来,若岫心里跳得厉害,暗自盘算着试试看她那两手中看不中用的柔道,争取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救兵。
没想到却又一次被子默抢了先,子默轻巧地越过若岫,用看起来很怪异的手法飞速的冲那个黑衣人点了两下,黑衣人竟然随即闷哼一声软在地上。
稍远的黑衣人没想到子默竟然受了伤还能制服一个人,呆了呆,便迅速冲了上来,子默点倒第一个人已经是精疲力竭,身形一晃就要摔倒,若岫连忙扶住他,却看见另一个人挥舞的剑已经近在咫尺,子默背对着那黑衣人,竟然又顺手拾起被若岫脱手丢在床畔的剑在腕上转了一圈,就将那黑衣人的剑打偏了,也许是因为实在没有力气,剑锋只被打偏了寸许,直直的冲若岫的小腿刺去,若岫来不及躲,闭眼听天由命,却听见苏的一声,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若岫睁开眼,就见子默用右手直直抓着剑锋止住了剑的去势,手掌的鲜血顺着剑流下来,还没等她来得及惊慌,又听见轻轻啪的一声,剑被子默折断,剑尖横飞出去,穿过那黑衣人的喉咙没入墙壁。
这次若岫反应迅速的再次扶住虚弱的子默,低头一看,伤口显然已经全部裂开,之前包扎的地方全染红了,温热的血还不停地滴下来,若岫费力地将他扶至床上,勉强半躺下。
若岫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块硬物,带着些哭腔道,“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不要再起身了。”
子默微眯着眼,仔细的将若岫从头看到脚,“你没受伤吧。”
“受伤的是你。”若岫的视线被泪水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她努力眨眨眼,想看清眼前的事物,“你旧伤还没好就又添新伤,这下怎么也得休养数月才能恢复。”
子默见她没事,稍稍松了口气,额头上顿时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嘴唇煞白,脸色青灰的简直像个死人,“上次给你的药膏还在么?”
若岫连忙从荷包里摸出那个小瓷瓶,“这个么?”
“嗯,用这个给我敷伤口,然后拿我包裹里面的贴着蓝色标签的朱红瓶子,倒三颗药丸给我服下就好。”子默说得很慢,一字一顿地。
若岫依言去拿了那个包裹,找出朱红瓶子里的小药丸喂他吃下,又将他的伤处重新包扎,涂上那个小罐子里的药膏,虽然门外还是震天动地的打斗,可是若岫已经顾不上害怕,迅速的处理着子默的新伤旧伤。
又过了一刻,外面的声音渐弱,乐水和张璇满身是血的走了进来,两人都是一身疲惫,若岫看着满面倦容的乐水和张璇,再看看躺在床上已经昏迷过去的子默和被点了穴昏沉沉睡着的乐山,不知是喜是悲。
第八十一章 庐中韬晦
这个小村子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却因为太过偏僻,离最近的城镇起码有两天的路程,加上山路蜿蜒崎岖,所以村子里的人口很少,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气息。
夕阳的余晖缓缓地晕黄了小山村的一切,把闲逸游走在村子周围的小鸡小狗全都染成金灿灿的,几处炊烟袅袅升起,孩子的笑闹声,大人的呵斥声,夹杂着鸡鸣犬吠,沉寂了一天的村子在黄昏时候忽然沸腾了起来。
“吃饭吧。”若岫捧着一箩饽饽放在桌上,又转身回厨房端今天的菜。
子默、乐水、乐山和张璇已经坐在桌前等待半天了,见到若岫出现,乐山很开心的笑出来,伸手去抓饽饽吃。
若岫很快回来,把一大碗炒青菜和一大碗炒鸡蛋端上桌,也坐下来,众人这才开始吃饭。
没错,是他们。
那天在城里遇险之后除了若岫和乐山,其他三人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伤,正是进退两难的局面,乐水决定兵行险招,一早就离开城镇继续前进,当晚却悄悄干掉跟梢之后又折回来,一路从荒郊野地的方向前进,总算找到这个村子,在村子边上找了几间偏僻没人住的小屋暂住了下来。
还好村子里的居民生性纯朴好客,投亲遇到抢匪的故事迅速赢得了他们的同情,还帮助几个人收拾出房子,安顿下来,乐水凭随身带的几块碎银子跟村长换得一个月的吃住用品,偶尔邻居们还会照拂着送些吃地用的来。乐水决定先休养生息,等大家都准备好了再出发。
关于再出发去哪里的问题,乐水也和大家讨论了一回,还是决定先在这里躲一阵子,一来子默身上的伤势需要静养,二来也怕为若菊带去危险。
大家全数换成村民的装扮,若岫现在身上的就是一个深蓝色粗布褂子,加上本就不很出众的相貌,这几日干活变糙了些的双手,俨然是一个村姑了。
那三个人却是都生得好样貌。虽然也穿着粗布衣衫,却掩不住个个都姿色不凡,无怪这几日里总有人送来各种各样的吃食,还有好几个大婶来跟乐水和子默提亲,被若岫好一阵取笑。
张璇虽然也很美,但是因为冷冰冰的谁都不理,没人敢招惹,倒也相安无事,看着大家有些害怕地眼神,若岫只好对总来家里的大婶说张姑娘从小就是哑巴。所以难免性子古怪了些,大婶的眼神立刻转为同情,若岫却被张璇瞪了好几眼,后背几乎要被她灼灼的眼神烧穿了。
“又是鸡蛋。”乐水一脸郁闷地嘟囔道。
“有鸡蛋就是好的了。要不是隔壁大婶心肠好,时不时地送来些鸡蛋,你就靠那几颗菜叶子支撑吧。”若岫没好气地道。
这半个多月来,若岫沦为众人的奴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