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贵妃轻轻摆手,“罢了,新来的丫头不懂事,莫要吓到她。”
李瑾眼皮子猛地一跳。心里暗暗想道:这苏家大姑娘怎么刚进宫就碰到了静贵妃这个刺头了呢?静贵妃可是只笑面虎啊!可苏知鹊是自己带来的,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折在静贵妃手中。
思忖之下,他媚笑道:“贵妃娘娘宅心仁厚,实乃后宫之典范。这位是苏家的大姑娘,苏知鹊,乃是奉了圣上旨意进宫,特地陪伴太后娘娘解闷的。想是初来乍到,规矩尚未熟稔,还望娘娘念在她一片孝心,又兼年幼无知,宽恕则个。不然,太后娘娘那边若知晓了今日之事,恐会以为我等侍奉不周,惹得太后娘娘心中不悦,那便是咱家的大罪过了。”
静贵妃面色微沉,看向苏知鹊,眼中带着探究,“你就是苏知鹊?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苏知鹊战战兢兢抬起头来,右侧的脸已经微微浮肿,她不敢直视静贵妃,只垂眸盯着她那双鞋头缀满珍珠的宫鞋。
“既是来陪伴太后的,可要尽心才是。”
苏知鹊应道:“是,娘娘教诲,民女定当铭记于心。”
待静贵妃一行走远,苏知鹊长舒一口气,李瑾在旁安慰道:“莫要放在心上,往后小心些便是。”
苏知鹊咬咬牙,捂着发痛的脸,心中暗自告诫自己一定要谨慎行事。这宫中贵人多,规矩多,任何一个“主子”都能像捏只蚂蚁一样要了她的命!
静贵妃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扬声道:“且慢!”
苏知鹊捂着脸的手立即放了下来,僵着身子,害怕地看了一眼李瑾,李瑾示意她不要惊慌。二人转过身来,福了一礼,便见静贵妃往这边走了几步,盯着苏知鹊问道,“你可是春日宴上出尽了风头的那个苏家大姑娘?”
苏知鹊双腿一软,“扑通”跪在地上,惶恐惶恐道:“民女,民女不知何事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静贵妃冷笑一声,“哼,那日你在春日宴上才情出众,引得众人瞩目,又当众拒了瑞阳侯送的花,本以为你是多特别的女子,没想到今日一见,竟是这般胆小如鼠。”
面对静贵妃的训斥,苏知鹊低着头不敢言语。
春日宴上如鹊儿一般自由张扬的苏知鹊,早就死了。如今的苏知鹊,没了依仗,在苏府举步维艰,在宫里如履薄冰,自然万事小心。
这时,李瑾赶忙上前一步赔笑道:“贵妃娘娘,这苏家大姑娘初入宫闱,自是小心谨慎,况且太后正等着她呢。”
静贵妃看了李瑾一眼,“罢了,今日本宫暂且放过你。不过,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莫要妄图攀附高枝。”苏知鹊连连磕头,“民女不敢。”
待静贵妃再次离开,苏知鹊才站起身来。
李瑾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姑娘,咱们赶紧走吧,莫要再招惹是非了。”
苏知鹊点点头,扭头望了一眼静贵妃的背影,电光石火间,她突然想起来那件被她遗忘了许久的事!
静贵妃赵元静!安国公的嫡长女,赵元璟的姐姐。
在东宫时,她是太子良娣,与那时尚为太子妃的皇后同时怀有身孕……
苏知鹊突然打了个冷战。
看来,自己若想活着离开皇宫,只怕不太容易了。
李瑾回头看向苏知鹊,见她一脸苍白,额头上渗出冷汗,以为她是被方才的变故吓着了,微微摇头叹气,“姑娘以后可得小心些,这宫中之人可不像外面那般好相与。”
苏知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谢谢公公提点,知鹊会谨慎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