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乘×泰航空×××班机往夏威夷的旅客,请前往六号候机室准备登机……
“让我搭上这班飞机吧。”怎漾踮高脚尖,在他颊边落下一吻。“如果你真的爱我,如果我们真的有缘分,你会知道要在什么时候来找我的。”
“什么时候?”他迷惘的重复她的话,见她拎起小行李箱的时候,紧紧抓住她的手,“小梅……你真的要走吗?”
“对,如果现在不走,我怕我会心软再度留下来,可是我不会快乐的,因为我会一直担忧不知哪一天你会突然发现,你只是出自习惯而喜欢我,出自于习惯了我的存在,而害怕我的失去。”她眼神闪动著成熟而柔和的光芒。
生平第一次,他真的觉得她长大了。
有种严重强烈的失落感,好像养大的鸟儿就要离巢远去,探索这片广大的天空,但是他又有股深深的喜悦、安慰和期待。
终于,他和她是最单纯的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在他心底也不再有任何“兄妹”恋爱的阴影了。
只要她愿意,他会以兄长和情人的身分,给予她双倍的满满的爱……
只是她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燕大哥,再见。”怎漾对他挥挥手,毅然决然地转身住候机室方向走,不敢回头。
她怕一回头,就再也没有勇气,也再舍不得离开他了。
“梅──怎──漾──”如翼在她背后大叫,深情而执著。“我会去找你,在最正确的时间,我会向你证明我真的爱你,而且我们之间的缘分多到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也用不完!”
她本来红著眼圈,闻言忍不住笑了出来,鼓起勇气回头,对他再挥了挥手,笑得好不灿烂美丽。
他就这样深情的目送著她消失在出境门的那一端。
两个月后 夏威夷檀香山
怎漾绑著淡橘色的头巾,头发烫成黑人般的小鬈发,晒得像个小黑炭,却笑容开朗如阳光,她扛著矮梯子走向咖啡树,和其他友善热情的工人打了声招呼。
“阿啰哈!”
“阿啰哈!”
她将矮梯子架在一丛咖啡树下,抖开了布袋系在腰间,小心摘取著一串串酒红色的咖啡果实。
这是咖啡果,将它摘下送到咖啡园另一头的工房里,再由机器剥去果肉,筛选出一颗颗的咖啡豆,然后生豆被送去晒,烘干,然后是烤焙,经历了好多道手续,等浓郁的咖啡香飘散开来时,就可以装入专属的封桶里了。
这是忠叔的咖啡园,这里生产著品质优良香醇的咖啡豆,供应美国最嗜咖啡的城市西雅图里,几家豪华的五星级饭店所使用。
无论美国西岸或东岸都频频争取能够向忠叔的咖啡园下订单,但忠叔对于咖啡豆的品质一向控管得很严格,他对于每一丛咖啡树疼爱如命,每颗能出货的咖啡豆都要是最好最棒的。
也因为如此,他只供应少数几家自祖父那一代就合作至今的饭店,唯一例外的就是怎漾的“贝果”了。
在感受到忠叔对咖啡全心全意的热情与感情后,她终于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一开始对咖啡的印象与喜爱是因为如翼,可是现在她在真正认识了咖啡的历史,照顾了两个月的咖啡树后,她也深深的爱上了咖啡这神奇的小豆子。
以后,她的愿望是种植一片美好的咖啡园,培植出最美味好喝的咖啡豆!让每个人在喝到咖啡的刹那间,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幸福。
忠叔是个不高不矮、身体强壮,有著朴实灿烂笑脸的好汉子,他的祖父在清朝末年飘洋过海到夏威夷落地扎根,靠著中国人勤劳善良的天性打拚出这一片咖啡园,年生产总值达几百万美金,传了三代,忠叔并没有因此而养出纨裤子弟的豪奢作风,反而热情淳朴,为人正直。
他待每一个员工都像一家人,对于远道而来的怎漾更是大大欢迎,把她当作自己的子女般疼爱。
她刚来的那几个晚上还会偷偷的哭,可是拜夏威夷的阳光、空气、海洋、咖啡树和当地亲切的人们所赐,她现在变得好快乐、好充实,除了每天在睡前还是很想念燕大哥,很想打电话给他之外,已经不再偷哭了。
她体认到生命真正的价值,当她看著咖啡园工人们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摘咖啡果实,口里哼唱著欢乐的民谣笑得好不快乐,她领悟到生命本身就是个珍贵的礼物,而爱情会是礼物里最甜美的一部分。
所以,爱就是要爱得快乐哟!
热情的当地人是这么告诉她的,无论是瘦瘦的中国阿公阿嬷,胖胖的黑人阿公阿嬷,咖啡色的原住民阿公阿嬷……统统都爱得快乐,快乐的爱。
所以等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懂得要怎么真正的爱他了。
没有怨尤,没有不甘,没有究竟谁爱谁比较多的问题,爱就是爱,是一种最单纯,最澄净也最纯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