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突然冒出声音。
“你是谁?”纳兰德下意识摸向腰间,陡然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瞬间慌了神。
“别怕!”月青懒懒伸了个懒腰。
这椅子膈得人的屁股生疼,“你的清白还在。”
“敢问小姐是何人?可否,点个烛火?”纳兰德头转向漆黑角落里月青的发音处。
“没有蜡烛,”月青拿出打火石,碰撞间火花落下,火塘的柴火被点燃。
昏黄的火光下,映出几丝温暖。
月青的脸清晰出现,“饿了吗?家里没米,还有几个红薯,烤了给你。”
逃亡在外多时,已许久未有进食,纳兰德不禁口齿生津,郑重道:“多谢姑娘!”
“不用谢,一个红薯一两银子,明日结账!”
纳兰德顿住。
空气里弥漫出红薯特有的甜香味,月青嗅了嗅,将红薯递上。
纳兰德迟疑道:“敢问姑娘,在下的衣服……”
“哦,对了,衣服……”月青满脸的嫌弃:“你那衣服已经到处是窟窿,还混杂了汗液和血水,就像……”
她认真想了想措辞:“就像一块抹布!”
纳兰德满脸通红,“那……那……”
“五十两!”小姐说过,吃什么都不能吃亏,更不能不明不白的吃亏,“女装,一套五十两,爱要不要!”
“可,可……女装……”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南梁战神不想一朝虎落平阳被犬欺,光溜溜赤条条坐在床上和人讨论衣衫的问题:“女装……我不能……”
“不要也没有关系,我给你脱衣服的时候还给你留了条裤衩儿,裹着被子应该也不会漏风,不过住一晚一百两,不能赖账!”
“在下,在下身上没有银两……”纳兰德惴惴不安,生怕一不留神就被这姑娘扔出去。
“家里也没有吗?”
“……有……”
“那好,打张借据。”月青握拳,“若是不还,本姑娘就卖了你!”
权衡一番之下,纳兰德还是换上了女装。
只是无奈身材比起月青实在高大太多,一条裙子硬生生被穿成了短裙。
月青无声憋笑到死。
纳兰德羞到极致变成了面无表情:“敢问姑娘芳名?”
“你叫我青青就好!你呢?”
纳兰德寻思了几刻,沉吟道:“在下阿牛!”
想起他身上的锦衣布料还有周身的气质,月青明白这只是假名,“这名字好,真是像什么就叫什么,生动形象。”
纳兰德:“……”
“你身上的毒已解,只是伤口还需修养。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几日,将今夜烧掉的柴火补上,”
月青实在憋不住笑得前俯后仰:“你也可以想办法赶紧还钱,换上合身的衣服!”
活泼调皮得就像个精明的孩子。
纳兰德瞅了瞅自己的装束,默默的跟着笑了。
不想,这一笑便入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