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仍可听到那些惨声。
“我不是太子余党!我是被冤枉的!是张清要害我!”
“我招认,快别打了,我认啊!”
“是罗真平让我指认的,他也是太子党的人,你们也要把他一起抓了!”
……
无论有多少秘密,藏得有多深,在酷刑之下,都能被挖掘出来。
曦珠被狱卒带到那些人面前,看到他们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被滚烫红炭烙穿的胸口,肺腑肠子流出,还有被剪掉的舌头,掉在地上还在动。
她恐惧地直往后退,却被秦令筠拧住胳膊,直推她朝前。
曦珠疼地叫了声,泪水忍不住流出来。
秦令筠低头在她耳边道:“有胆子给卫陵传递消息,就要想好后果。若是不想像他们一样,就将给他写了什么,如样告诉我。”
那时他已是督察院左都御史,被新帝委任镇国公府的余事,得知消息泄露,自是怒不可遏。
原以为只是一群女眷,翻不起浪来,却不想竟有这样的法子。
“我忘了,不记得了。”
曦珠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却一动,被拧的双手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可她不能告诉他那信上的内容。
“大人,给她上刑就招了。”狱卒笑道。
刑牢里待得越久,在见到美好的事物时,总是忍不住摧残。
曦珠闻言抖了下,却听秦令筠道:“这身冰肌玉肤若是坏了丝毫,都是可惜。”
他没有让人给她用刑,却让她看着别人受刑。
适时,新帝在清算太子余党,刑部牢狱塞满了人,官职大小无关紧要,凡是和太子有过密交往的人,都要到牢里走一遭。
曦珠目睹他们的惨像,日日夜夜,没有停歇的时候。甚至有的人她在公府见过。
即便她捂着耳朵不去听惨烈痛声,闭上眼睛不去看严酷刑罚,还是能闻到愈加浓烈的血腥气。
意志被折磨地几欲崩溃。
一个常年深处闺中的女子,何曾见过这样的场景。
曦珠浑噩地不知过去多少日,每当清醒时,秦令筠那沉沉的声音总在耳畔说着同样的话。
她死死咬紧唇,什么都没有说,似乎那是能让卫陵活命的东西。
直到一日,她再次从彻骨的冷意里睁眼。
一束微弱的光从厚重墙壁最顶上的小窗透进来,落在她的脸上。曦珠烧地神志不清,头痛欲裂,却呆怔地望着那点光亮。
她再次梦到了卫陵战死。
囚牢的门被打开,有人走进来。
是秦令筠,穿着绯红官袍。
他说:“卫陵已死。”
曦珠仍一动不动地躺在杂乱的草堆里。
下瞬,她便被扯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里,那是从风雪中一路走来留下的痕迹。
曦珠被冷地颤了颤,拼命用手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他。
“放开我。”她的声音嘶哑不成样子。
秦令筠却固住她的身子,接过狱卒递来的药碗,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张了嘴,强行将药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