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皖总是不忍心下手——直到他亲眼看到一个虚伪的商人猛地把他心爱的女子推上了剑尖。幸好周皖无意伤人,只是摆了个样子,这才能及时收手,没伤到那女子。他收剑急转,顺手去刺商人的右臂。
商人惊慌之中一个转身,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猛然多了一把染血的利刃,眼前一黑。
血,顺着剑锋流下。
女子在瑟瑟发抖。
“你看到了,他是没有骨气的坏人。”周皖叹息。
“你杀了我吧。”那女子却一脸愤愤与悲哀。
“为什么?明明是我救下了你。”
“你能每天给我一千两白银?”
“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自己把自己赎出去,跟他走。”
“他为什么不直接把你赎出去?”
“因为我要有自尊。”
“他才没有这么好。我来告诉你真正缘由。”周皖早就听说过一些江湖上的把戏。
周皖从商人的衣服里掏出了一纸商人与回梦苑老鸨子的“契约”:白银一万两十日后由如水转交到,不惜任何代价替我拖住周游坤,否则就告诉花家如水之事,或赔偿我三万两银子。
“有了一万两银子,还怕拖不住周游坤这混蛋?”如水愣了片刻,突然大笑,“看似是赚了,实际上她输定了!真聪明,同时再做个绑匪,索要我们花家至宝?这不可能!”
周皖同情又惊讶地看着如水:“你是花如水?”他并未留意那“花家至宝”。
“这老鸡贼,知道是鱼娘绑了我花如水,又收了周游坤作义子演一场好戏!”花如水疯癫一般,“我还不能回花家……不,不!镜儿是因为我……如月……我不能!”
“冷静点。”周皖迫于无奈,只得先点住了花如水的穴道,“花如镜姑娘她现在很好很安全,姑娘不必自责……劳烦姑娘在此冷静一会儿,我还有些事情,很快就回来。”
周皖把花如水安置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前去找寻赫连春秋。
春秋很好找。
绿纱如碧波流动,在连成片的还泛着潮气的火海中。绿纱与空气如浣纱般缠绕,合成了极其强劲的气刀。绿纱所掠之处,血,碎屑,火星,同时飞溅而出。
和春秋在一起的,似乎是个男子。
也许他才是真正的金笛——他手中翠竹笛舞,隔空打穴,好不威风!
一个人要逃走,却死在气刀下。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周皖不由得喊道。
“恶人,当然要杀。”赫连春秋哂笑。
“夫人说杀,便杀。”金笛低叹。
“这声音好像老盟主!”周皖一惊,便觉不对——他会的是笛子,不是拳掌;他穿的是白衣,不是官服;他说话的口气是怨念,不是忧愁……
“天命任他杀,墨血散如霞。杀恶不杀善,无愧向天涯!寸步却不同罢。”来无影去无踪的黑斗篷在一条未烧着的船上乍现身形。
他的身边,是月圆。
“天命堂的黑斗篷?”金笛一抬头,周皖便见了他面貌,又像极了……付臣主的模样。
“周兄,寸步阁的?”黑斗篷带着诘问的口气。
“不,我只是来帮忙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