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般浓稠,沉甸甸地压在这临时搭建的军帐之上。烛光摇曳,将帐内众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仿若鬼魅。
刘隽身着一袭玄色锦袍,端坐于主位,面容冷峻,深邃的双眸在光影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在
他身旁,郭奉孝一袭素白长袍,手持羽扇,轻轻摇动,扇面上的墨竹仿若在风中摇曳生姿。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掀开,一阵冷风裹挟着张飞魁梧的身躯闯了进来。
张飞豹眼圆睁,铜铃般的双目瞪得溜圆,几步跨到刘隽面前,声若洪钟般吼道:
“大哥,俺今日实在不解!那太史慈武艺高强,又是难得的猛将,您为何放他离去?”
刘隽并未立刻作答,只是微微抬眸,目光越过张飞,投向帐外无尽的黑暗,似在思索着什么。
郭嘉见状,轻摇羽扇,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益德,莫要心急,主公此举,必有深意。”
张飞一听,猛地转过头,靠在郭嘉身边:
“郭祭酒,咱别在这里打哑谜了,俺是个粗人,俺可不懂你们弯弯绕绕的心思。”
郭嘉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
“翼德,你只看到太史慈的勇猛,却未看到主公眼中的长远。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主公志在平定乱世,成就大业,靠的不仅仅是武力,更需人心。”
张飞皱着眉头,一脸疑惑:“人心?这与放走太史慈有何干系?”
刘隽这时收回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翼德,太史慈虽为敌将,但他忠义无双,心中有大义。
今日我若强行将他留下,他心中必不服,日后也难真心为我所用。我放他离去,是向天下人表明,我刘隽敬重忠义之士,求贤若渴。”
张飞挠了挠头,似乎有些明白了,但仍有些不甘心:“可大哥,放走他,岂不可惜?说不定日后他还会与咱们为敌。”
刘隽站起身,走到张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翼德,我相信,以他的为人,定会记得今日我对他的这份信任。日后若有机会,他或许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郭嘉在一旁点头附和:
“翼德,主公此举,实乃高明。这一放,不仅能让天下英雄看到主公的胸怀与气度,还能在无形之中瓦解敌人的军心。
如今我军猛将如云谋士如雨,而主公仍然求贤若渴,不轻视天下英雄,那些有志之士,听闻此事,定会对主公心生向往。”
张飞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哥,俺懂了。俺这脑子,就是转得慢,还是大哥和先生想得长远。”
刘隽笑了笑,重新回到主位坐下,目光坚定地说:
“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要让天下人知道,我们是一支正义之师,是为了天下百姓而战。我刘隽有可纳百川的胸襟,这乱世必将由我亲手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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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刺史府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陶谦瘫坐在主位上,面色惨白如纸,听闻太史慈惨败的消息后,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去了脊梁骨。
堂下,文臣武将们交头接耳,神色皆是慌乱与无措,往日的镇定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