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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杨学山的仕途之路漫漫求是路结局（第2页）

见杨学山不给，人事处长又不好意思硬从杨学山的兜里抢，生气地说：“你说你都60好几了，早就该退休了！你还要那本子有什么用！”

见人事处长真心想要自己的本子，杨学山向人事处长解释：“抱歉了！我这本子不光记着解决沙河县果园纠纷的事，还记着其他一些事，不方便给你。”然后，站起来说，“本子不给你，但是我可以把这次解决沙河县葡萄园合同纠纷的秘笈告诉你！”

“我洗耳恭听！”听到杨学山要向自己传授解决各级领导三年没解决的沙河县葡萄园合同纠纷的秘笈，人事处长立马伸长了脖子，竖起两只耳朵，瞪着两只大眼，全神贯注地听杨学山讲。

“就九个字！”见人事处长在专心听，杨学山认真地对人事处长说，“‘真心实意为农民做事！’”说完，杨学山向人事处长善意地笑了笑，走出了人事处办公室。

过后不久，省农委书记，副省长亲自接见了杨学山。

主管省农业工作的王副省长听说，各级领导三年多都没能解决的沙河县葡萄园合同纠纷，杨学山用了一个来小时就圆满地解决了，也非常想见一见杨学山，听一听杨学山这一农业战线上屡建战功的传奇人物对省农业工作的高见，并希望杨学山对省农业工作献计献策。

杨学山对王副省长坦诚地谈了自己几十年来在农村工作的经验和体会。杨学山说，自打南下参加革命以来，不论在南方省还是调回家乡太行县，他大好的年华和主要精力又都用在了农村工作上，几乎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农业工作，在几十年的农村农业工作中，他最大的心得，就是真心实意为农民做事！只要急农民所急，想农民所想，做农民想做，一心扑在农民致富的事业上，不吃不请不拿，大公无私，深入生活，吃苦耐劳，就一定能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

针对王副省长的“为什么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去解决葡萄园合同纠纷？”的问题，杨学山解释：“当时我去沙河县解决葡萄园合同纠纷，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我官迷心窍的，有说我一个人寂寞久了想出去找个热闹解解闷的，有说我逞能的，还有说我傻的等等，众说纷纭。但是，他们都不理解我。我出身在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七八岁就开始了给主资本家杠长工的苦难岁月。寒冬腊月冻得手裂大口子，烈日炎炎的三伏天晒得浑身冒油，起五更睡半夜地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地主才给我两块大洋的工钱！是共产党把我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培养我成为领导建设国家的干部。这是我杠长工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的！所以我感激共产党，感激当年共产党解放了千千万万个像我这样挣扎在水深火热的苦孩子，感激当年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改变了像我这样生活在最底层的穷苦孩子的命运。可以说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我们这些千千万万个穷苦孩子的今天！说实话，当我遇到不公正对待时心里也非常委屈，但是我总觉得，不能为自己遭到的这点儿委屈，就去糟蹋自己新手建立起来的新中国，更不能为了发泄私愤就去伤害自己亲手建立起来的人民政权。我们中华民族有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优秀传统。国家和人民遇到困难了，我应该发挥我的智慧和才能回报解救我于水火的恩人，为国排忧为民解难，把生我们养我们的伟大国家建设得景色如画、井然有序、公平正义、繁荣富强、谁见了谁都赞美的美好国家。另外，我们这一代还能活多少年？而且一个人就活这么几十年！但是我们的子子孙孙还要在我们亲手缔造的伟大国家里一代一代继续生活下去！他们要一代一代生息繁衍下去的家园就是我们脚下这片热土——我们伟大可爱的祖国！这么伟大可爱的祖国，我们只有一个！我们应该摈弃个人的恩怨，努力把我们伟大祖国建设得更加美好，为我们的后代创造更加舒适的生存环境！如果我们不是这样去做，而是糟践，只是索取不付出，把赖以生存的环境整得乌七八糟乌烟瘴气，我们子孙还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当年我从西罗山村走出来，把头别在裤腰带上闹革命，就是觉得当时的中国河山破碎，底层广大的人民群众实在没法活下去了，必须改变这破碎的山河了！根本就没有想自己的荣华富贵升官发财。现在想起当年的伙伴一个一个倒下，自己还能活到今天，还能亲眼看见伟大繁荣昌盛的祖国，还能过上先烈们没有过上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幸福生活，已经非常知足了。”杨学山看了一眼王副省长后，又说，“总之一句话，我义无反顾去解决合同纠纷，是因为我希望尽我之能把我们亲自参加建立起来的伟大祖国建设得更好！用自己的双手为我们的子孙后代创造一个比较舒适的环境！把生我养我的这片可爱的土地建设得更加美丽！建设得更加富强！让我们的人民过上更加美好的生活！这就是我，从一个苦大仇深的孩子成长为国家干部的内心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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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对王副省长的“十多年如一日地为自己的级别而奔波。很难有人会坚持下去的。”问题，杨学山明确地说：“我认为我这么努力和奔波是有意义的！有人看我奔波十多年就是为了这一职半级的待遇，以为我把个人待遇看得太重了。其实不然！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尽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点影响力纠正那些无视党的政策，无视人民群众利益而我行我素的不正之风。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这话讲得非常地道！党的干部和政府的工作人员，应该严格以党的原则和政府的规定办事，不能以个人好恶和喜好办事，这样才能把我们这么一个大国和这么众多的人口的意志统一到国家方针大略上来，形成巨大力量，沿着中华民族的伟大梦想的正确道路前行。然而，现在仍有一些部门的个别干部无视组织规定和政策，以个人为中心，以个人主义为半径画圆，出了我这个人主义圆圈的事，就推诿，或者干脆一律不办。这是不行的！而且是绝对不行的！我这十来年的奔波，就是让这些无视党的政策和政府的规定的人，明白党的政策和政府的规定就是高压线，是不能触碰的，更不能逾越。这些无视党的政策和政府规定的人的危害很大，会引起人民强烈不满，也极大地损害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形象。我非常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出现，这就如同不愿意看到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孩子出现生命危险一样。毕竟我亲自参加了我们新中国的建设。刚才，我已经说过，为了新中国，我出过汗流过血！我爱我出过汗流过血而建造起来的祖国！爱与我同呼吸共命运的家乡人民！爱这个让千千万万个穷苦孩子挺起胸膛做人的人民当家作主的政府！所以，我这么多年来才不顾打击报复，不顾自己地位的失去，不顾自己家庭的牵累，不顾自己生命受到的威胁，跟这些丑恶的现象作殊死的斗争。只要我们大家一起勇敢地跟这些丑恶的现象作殊死的斗争，形成一个让这些丑恶现象就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局面，按章办事的风气才能形成。”顿了一下，杨学山又说，“其实，话又反过来说，我们老老实实按照党的政策办事，把我们的社会秩序建设的井井有条，我们自己也是受益者！我们的子孙后代也是受益者。这就好比生活在一个经过整治好的碧水蓝天绿草的环境里，不仅倾人心脾，还会长寿，而生活在天空灰蒙蒙的污染严重的环境里，不仅心烦意乱，还容易得病一样。毕竟我们都要生活在这个社会环境里。谁也跑不了！所以从自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严格按照中央的政策办事，别乱来，为我们的后代营造一个公正、合理、民主的社会秩序，让我们的子子孙孙能幸福生活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里。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十多年坚持下去的根本目的。”

……

王副省长边听杨学山讲，边频频点头表示同意杨学山的看法。

最后，王副省长向杨学山表态，纠正过去对杨学山不公正的处理，恢复杨学山的正处级待遇。

之后不久，省林地科研院就对杨学山做出了平反和恢复正处级待遇的决定：

中共太行省林地科研院党组关于为杨学山同志平反的决定：

一九七八年太行县曾派工作组进驻林地所进行清查工作，将杨学山同志列入清查对象，其职务也由原来所长改任副所长。杨学山同志为此多次向省委及有关部门反映，要求为其落实政策予以平反。一九八二年太行县委员会作出决定，明确指出“把杨学山同志列入清查对象，免职待调是错误的”，“决定予以平反恢复名誉”。一九八三年中共太行省林业局党组作出决定，同意太行县委平反决定，并决定为杨学山“恢复正处级职务待遇”。此后杨学山同志仍多次要求省林地科研院再予平反。经院党组研究，确定同意中共太行县委员会和中共太行省林业局党组上述两项决定。

中共太行省林地科研院党组

一九八八年三月二十二日

省林地科研院对杨学山做出平反和恢复正处级待遇的决定后不久，人事处找到杨学山，要求杨学山在林地所办理离休手续。

杨学山问：“离职休养。这是党和人民政府对解放前革命干部献身精神的褒奖。我不是不同意离职休养，关键是，现在我什么职务都没有，我不能无职无务地在林地所办理离休手续！这完全不符合党对解放前领导干部办理离职休养的政策！先恢复我是个什么职务，我再办理离职休养！”

杨学山话说让前来催促杨学山在林地所办理离休手续的人事处长无话以对，只能劝杨学山：“你都奔七十的人了！还不办理离休！”

杨学山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奔八十岁，没有明确职务，我也办理不了离职休养手续！”这些年来，杨学山知道人事处长也是个知情达理的人，也不想为难人事处长，就说，“处长回去向有关领导汇报一下，虽然院里给我平了反，承认我享受正处级待遇。但没有明确职务！正处级待遇是个什么职务？正处级高级工程师还是正处级所长还是正处级办事人员？这不明不白的，我不能稀里糊涂地办理离休手续。而且我最后明确的职务是土壤改良所的副所长。别到时候我在离休手续上签了字，回来一查对，我最后明确的职务是土壤改良所的副所长，只能按照副所长的副处级的职务离职休养。这与你们恢复我正处级待遇的文件就不符了。”之后，杨学山又心平气和地对人事处长说，“你们又不是办不了，已经有了明确文件了，按照文件办就行了！先明确我的职务，我再办理离职休养手续！我不向组织提出过分的要求，就按照我曾经的正处级的所长职务离休就行了。我提出这要求有三点合理的根据：一是以前我就是正所长；二是前不久你们白纸黑字在文件上写着我以处长的职务去解决合同纠纷；三是你们给我的平反的决定里明确说，恢复我正处级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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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以后，也就说，又不明不白地拖了五年多，直到1992年夏天，才正式下了一个文件，恢复杨学山正处级调研员的明确职务，在人事处办理离职休养手续。这样，杨学山恢复职务的事才正式落听。

跟随领导来宣布恢复杨学山职务的命令，同时让杨学山办理离休手续的人事处长感慨万分地对杨学山说：“从1978年到现在整整14年了啊！老杨！你一直坚持着！你的意志太坚忍了！只有你杨学山才能一天一天这样撑下去！一般人做不到！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有毅力的人！也从来没听说过有你这样毅力的人！你让我重新认识了人生！”

杨学山不以为然地说：“我是一名南下干部，多年的严酷斗争的现实让我深刻地认识到，要想做成一件事，不克服许许多多困难是不行的。困难是绝对的，没有困难却是相对的！遇到困难险阻就畏缩不前打退堂鼓，这不是我们南下干部的作风！我们南下干部，其中包括我，当年出来闹革命建设新中国就已经意识到，为了建设一个公正公平正义的社会制度需要付出代价，甚至要流血牺牲！作为共产党员，就要为了建立一个公正公平正义的社会制度坚持不懈地努力奋斗！”说到这儿，杨学山又向人事处长点头说，“有这样坚韧不拔的毅力应该归功于党的长期培养！”

张处长敬佩地握着杨学山的手说：“老杨，佩服佩服！同时恭喜你！经省有关领导同意，终于给你明确了正处级调研员的职务！你的一切关系从林地所事业单位转到省厅机关后，就成为正式公务员了。按照马上要进行了公务员套改，按照你的资历，可以从九级套到七级，相当于过去的十三级高于了！这都是你平时严格要求自己的必然结果！没有查到你一分钟的错误。如果你有一分钟的错误，别说正处级调研员了，按照你这么折腾，恐怕早就把你‘双开’回西罗山老家成历史的罪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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