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的人都没那么多客套,大家直来直去,没什么藏着掖着的,相反你客客气气的,人家还说你虚伪造作。
杨学山把行李往床里挪了一下,表情淡然地说:“听说了。”
作为女人的陈萃迂回婉转地说:“那儿多危险啊!你这一走,不知今后咱们还能不能见着面了?”
杨学山咧嘴笑了一下,说:“这还真难说,别说咱们凡人了,我想,连老天爷都说不准!”
陈萃看到杨学山没有接上自己的话,干脆把话往明里挑:“你还这么不当回事!心里一点都不替别人想想!”
杨学山绉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陈萃问:“替谁想?”之后,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地说,“噢——,你说的是替我娘着想啊?我出来的时候就跟我娘说了,就当她老人家没生达我这个儿子。”
陈萃不高兴了,生气地说:“你娘!你娘!除了你娘还想着其他人吗?”
杨学山又不解地看着陈萃头问:“那还有谁?”说罢,又觉得应该再补上一句,“哦,还有我弟!是吗?”说完,杨学山看陈萃,证实自己说的对不对。
陈萃猛地抬起头看杨学山,问:“我说的是你能不能不去南方省了?就留在中原行不行?”说完,陈萃两眼闪动起泪花。
“留中原?”杨学山还在愣头青,还没明白陈萃的心意,就说,“命令已经下来了!还能留下来吗?留下来,那不成了开小差了?我可不干这祸国殃民的事!”
陈萃再次明确提醒杨学山:“你都扯哪儿去了!你现在还可以跟领导说说留下来的!”
杨学山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陈萃,问:“跟领导说什么?怎么说?就说,我不想南下南方省了,你们把我留下来吧?我堂堂一男子汉,屎到屁股眼儿又缩回去?”
陈萃看杨学山要糊涂到底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白道:“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大意!就说跟领导说说,咱……们俩的事呗!”
杨学山两只眼睛睁得跟两个大灯泡似地看着陈萃,问:“咱们俩的事?咱们俩什么事?”
陈萃急得直跺脚地,大声说:“什么事?什么事?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然后从床上站起来,一甩手背过身去了。
杨学山不解地重复道:“装糊涂?”突然,杨学山把思路调整过来了,“噢”了声后,说,“咱俩没什么事啊。再说了,现在也来不及了,明天我就要南下了?”
陈萃转过身来,开始对着杨学山大声说:“你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你现在不会到地委找纪副书记说一说?纪副书记也非常喜欢你,只要你说要留下来,他现在就可以把你留下来。他巴不得要把你留下来呢。你在他眼里可是少有的大红人!”说着,陈萃开始用袖子抹流到脸上的泪水。
“都大闺女要上骄了,再到纪副书记那儿提这事,恐怕不太合适吧?”杨学山看到陈萃哭了,心开始软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萃泪流满面,拿出女人那股感情一上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来了,“成家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我想纪副书记是会理解的!俗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
看到陈萃满脸真情,杨学山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没马上回答,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说:“我非常感谢你对我这片真心!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女人对我这么动心。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感动。但是,我觉得,冷不丁地到纪副书记那儿提出这个要求,一来我张不了口,二来容易引起纪副书记的误解。”
“误解什么?”陈萃抹了一把泪问道。
“怕纪副书记认为我贪生怕死呗!”杨学山慢慢向陈萃解释,“我现在如果现去找纪副书记要求留下来,恐怕他会认为我,听说了那儿有许多干部被敌特分子暗杀了,怕自己也被敌特分子暗杀了,于是就想出一个要跟你陈萃成家的借口不去南方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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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萃一副委曲的样子,说:“怕这个人误解,怕那个误解,就是不怕我误解了你!”
杨学山打起哈哈来:“你能误解我什么?!”
陈萃见杨学山没有一点动情的样子,满脸怒气地说:“误解你是想到风水甲天下的地方去找美女才不想跟我成家的,是不是?”
杨学山看着陈萃不高兴的样子,赶紧用缓解的口气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次肯定就要到甲景县呢?也许我这次要到大山区呢?”
陈萃反问道:“那你怎么就知道这次你要去的地方就是南方省的大山区呢?”
杨学山又解释道:“就是说呀!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儿去!别说娶美女了,恐怕一到那儿就被敌特分子‘嘣’的一下了!哪还有闲心想什么美女的事!这命都不知道能保到什么时候!哪还有时间想美女呢?”说罢,杨学山心情沉重起来。
陈萃拿出女人那股非要问出所爱的人的真实想法的劲头,问:“那你干什么还死乞白赖地要去南方省?分明是想到那儿找个美女!”
杨学山两手一摊,说:“这不是我要求去的,是组织上命令我去的!组织让俺去,俺不能不去吧?好歹俺也是共产党培养出来的工农干部吧?恐不能危难关头跟把你培养出来的共产党讲条件吧?俗话说,端人碗还得看人脸啊,更别说涌泉相报了。”
陈萃气得脸都咧横了地说:“俗话说个屁!哪儿不是干革命?留下来不也是干革命吗?又不是留下来反革命!”
杨学山被陈萃说愣住了。愣了一会儿后,又赶紧对陈萃解释:“我不能留下来,现在不是都要求,‘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
高萃打断杨学山说:“现在哪都需要你这样能干的人!不只是南方省!”
杨学山真诚地看着陈萃说:“那组织也没让我留下来呀?叫我到南方省!这就说明那儿现在最需要我!”
陈萃见跟杨学山说不通了,站起来往外走,边往外走边说:“你就是一个一心只想工作不想其他事的人!看来你就是打一辈子光棍的命!”说完,陈萃走出了杨学山的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