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座可惜。』
这句话如同核弹一般,顿时把大殿内大晋皇帝和朝臣的醉意轰个稀巴烂。
这卫瓘,竟然对大晋帝国最为敏感的事件——皇帝立嫡,提出了质疑。
大逆不道!
胆大包天!
静,
一片阒静。
刚刚还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大殿,以卫瓘为中心的扇面,突然安静下来。
晋武帝司马炎扭过头来,满脸愕然,定定地看着卫瓘。
群臣们像一群冻僵了的鸭子,都伸长了脖子望着卫瓘,满脸地不可思议。
“嘿嘿嘿,好酒量!”
大拉拉的声音从刘禅几案前传来,司马衷突兀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
有句话说得很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全靠周围人的衬托。
司马衷看着眼前的刘禅,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只有在刘禅面前,司马衷才觉得自己是一个正常的人。
“哈哈哈!”
一股爽朗的笑声异军突起,那笑声赫然来自业已大醉的孙皓口中。
“归命侯何故发笑?”
司马炎语气森然地问道。
“安乐公一句“此间乐,不思蜀”,臣不禁想到了在建业时的往事。”
司马炎听后,以手指着孙皓的几案,向孙皓说道:“哦,你难道对这个位置不满意?”
孙皓抬起头,看了一眼傻乐的大晋太子司马衷,又看了一下晋武帝司马炎,不禁笑道:
“不,陛下。臣何止是满意!为了陛下南狩,臣在建业的大殿内,也给陛下留了一个位置呢!”
这夜,看来孙皓是真的醉了。孙皓指着司马炎的龙椅,不得当的话脱口而出。
“大胆贰臣!竟敢如此胡言乱语!”
一声暴喝。
孙皓寻声望之,只见一个头戴漆纱笼冠,身着绛色禅衣的中年男子。那男子左手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来,直直地指着孙皓。
“哦,原来是贾鲁公。”孙皓语气轻蔑,不以为然。
“我曾闻归命侯在建业时,动辄挖人眼睛、剥人面皮,用烧红的锯子锯开人的脑袋,以前我还不信,如今见归命侯余威如斯,又不得不信呀!”
贾充以“归命侯”称谓孙皓,“鲁郡公”对“归命侯”。爵大一级压死人,贾充明显要以爵压人。
“鲁公,我先前如此,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呀!”
孙皓面露难色,一副被贾充拿捏得死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