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把车子停在了自家院子的附近,温久盈才开了这个口:“棠棠,你还年轻,等你大学毕业,未来会遇见更多的人,我不一定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没那么信我,也不信你自己,阿盈。”
温久盈观察着江海棠的表情,似乎没有愠怒的模样,只是平静,车内昏黄的光仿佛给她打了一层柔光效果。
那双眼睛望向她时,水波潋滟,漂亮极了。
“不信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信你是最好的那个人。”
温久盈无从反驳。
“不过没关系啦,总有一天,你会信的。”江海棠伸手,点了下温久盈的鼻尖,自顾自的下车,“早知道晚上应该煨四个红薯,”她揉揉肚子,“折腾一晚上,都有点饿啦。”
仿佛那个严肃的话题从没有进行过。
“我买了面条,去给你下碗面好吗?”
“那我生火,”江海棠对老干部伸出手,语气带了点小可怜,“阿盈还会跟我牵手吗?”
“会,”温久盈回牵住那只手。
她永远都会站在小狐狸的身后。
一碗面下的很快,两个人一人捧着一个碗坐在院子里,吹着小凉风吃着面,“明天去给奶奶扫墓吗?”
温久盈应了一声,“不用早起,睡到自然醒就好。”
“那我要是睡到明天天黑呢?”江海棠乐了,“哪有人这样的,第二天还有正经事呢,还叫我睡到自然醒。”
“后天去,来得及。”她们的返程机票就是后天晚上的。
“是不是还要去买冥纸元宝蜡烛什么的?”
“村头的温爷爷家里就是做这个的,上他那买就好。”
那户人家几十年前就开始做蜡烛,年轻时候总是上外面去背大块大块的蜡烛油回家自己熬。
把齐长的木芯都掐上棉线,固定在满是铁钉的钉板上,手拿着钉板的背面,一次一次的沾上蜡油,冷却后再把木芯泡进蜡油里。
“我知道他家,小时候我和三爷爷去过,他家店面小小的,桌面上堆得全是纸钱,那个爷爷还会自己做蜡烛,很厉害!”
江海棠从前在城市,只以为蜡烛是工厂统一模具浇出来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朴素的纯手工蜡。
“算算年纪,老爷爷也该快九十了?”
温久盈轻叹一声:“是啊,他的大儿子,三十多岁出了意外,走了,二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做模具师父,听说是不太像话。”
每次回家不是给老人送钱,而是找老人拿钱。
“那我们明天去多买一些,让奶奶在下面买大房子,温爷爷在上面也能好过一些。”
“好,擦个身睡吧。”温久盈收了碗,“去房间等我,我刷完碗把水给你拎过去。”
“不要嘛,就想跟阿盈黏在一起……”小狐狸挽住了老干部空着的那条胳膊,“阿盈拖着我走,我们一起擦嘛,好不好嘛阿盈……”
耍无赖的娇软模样让人无法拒绝。
温久盈无奈道出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