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分了,表示她是被儿子出卖了。」孙夏替她义愤填膺:「保养珠宝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存放环境要注意,也怕刮花氧化,要维持成这个样子,一定跟照顾着婴儿一样用心。」
林艾问:「孙小姐好像很喜欢这些有歷史的珠宝?」
「是啊,也是被我父母影响,我爸特别喜欢宋朝那时的手卷——不是日本料理。」她说完觉得自己幽默,哈哈大笑:「还有我妈,大师们的手稿就算是复印版她也想收,所以也算耳濡目染吧?」
她迷恋的看着静静躺在丝绒布上的耳坠:「这些东西见证了歷史,穿过时间长河,来到我们的面前,还能这么美,是一件很棒的事,不是吗?」
「看来,我是遇到知音了啊。」声音从上而来,孙夏一愕,她竟完全没注意到有人在楼梯上看着自己,这表情呆的很,尤靖思笑了:「想不到,竟是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跟我有同样的想法。」
尤靖思没想出来,梅冰清就在旁补充:「这位是你戒指的前任拥有者,thn的尤总。」又和尤靖思说:「她是孙夏,是个演员,不晓得姐有没有印象,正是今年金鸥奖的最佳新人。」
孙夏连忙起身,又想到自己手上戴着手套,笨拙的摘下:「尤总好。」
自己爱收藏珠宝,尤其是这些有了年代的,但子女们以及她的贵太圈们都无法理解,尤靖思亲切的和孙夏搭话:「我还担心这戒指到了不懂行的人手里,但一见是你,便觉得值得了。」
这戒指不是她主动拿出来卖的,而是被钟恣那孩子鑽了方便,偷偷拿到梅冰清这的,梅冰清得知后打算交还,尤靖思却说不必了——等那孩子的战队真打出成绩,她自然要他拿那笔钱来赎。
尤靖思下了楼,没亲暱的握住孙夏,但眼里闪耀的光没法骗人:「我和你一样想法,我之所以喜爱这些有歷史的珠宝,也正是喜欢他们见证了岁月,而来到我们面前的那种感觉。」
下楼这几步,尤靖思已千回百转——戒指已到孙夏手中,显然不能再做那个让钟恣赎回的白日梦,而让钟恣那个脑袋只有游戏的直男来与孙夏交涉,显然也不是办法。
但钟恣没法子,还有她啊。
「是啊,那真的很迷人。」孙夏点头如捣蒜,又自嘲,「就是钱的方面,花的挺兇。」
尤靖思哑然失笑:「这是真的。」但他们收藏古董玩珠宝的,哪个是真正经济拮据的?
梅冰清也下了楼,嘱咐林艾给他们沏壶茶:「既然这么投缘,那就多聊聊吧——尤姐,我也是个懂行的。」
尤靖思当然也想这么做,孙夏却歉疚的摇了摇手:「我等会还有事,剧组那已经忙的焦头烂额,我做为女主演,总也不能撒手不管。」
对她的答案,尤靖思怔了一下。
她是知道自己thn总裁的身分,做为一个女明星,竟没想到藉此机会套套近乎,包不准就能拿到个代言人位置呢。
不呢,这个套路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也会有人反其道而行,刻意为之。
但仔细一看——孙夏年纪看上去真小,大概20出头,眼里透出了纯净找不出一丝杂质,看上去没什么城府心思,她好像真没想到这点。
对尤靖思这久经商场廝杀大半生的人而言,身边已经很少见到这样的人了。
人无留意,强行留下也扫人兴致,两位姐理解的点了点头,尤靖思说:「那或许以后有机会,我们见面好好聊聊。」
「好的,我也很想和尤总好好聊聊。」孙夏热情的握了下尤靖思的手,然后带着那枚蓝宝石戒指,出了落亭古董店时,网约车也正好到了。
孙夏收起方才无害的神情:「麻烦一下,瑯山的华月宅邸。」
尤靖思耐着性子,等到她走了,随着梅冰清又上了二楼时,才慢悠悠的问:「冰清,这是你的新客户?」
滴,手机震动了下,是匯款到帐通知,梅冰清将手机向下闔上,玩笑:「是啊,我新逮着要薅的小绵羊。」
尤靖思哑然失笑:「那我是你之前薅过的大绵羊囉?」她喝了红茶:「可真羡慕她妈妈,我女儿就没像她一样能理解我的爱好。」
「尤姐若喜欢她,未来有的是机会可以多找她出来聊聊天。」梅冰清挑眉一笑:「还没男朋友呢。」
「你也是上了年纪,有了想当媒婆的心了?」尤靖思奚落,又说:「据我所知,她现在代言可多了,炙手可热呢,没那么间吧?」
说的是,至从孙夏以势如破竹之劲夺下最佳新人奖后,代言一个接一个来,她形象好,长的又好看,个性也好,国民度窜的很快。
「不是呢,可能运不好,也可能升太快,挡了谁的路吧?」说着便有些唏嘘,梅冰清叹气:「她第一次演女主角的剧被举报说涉嫌洗钱,还有那部剧的男主角,就是你刚才说的,和yeboyo正在打违约官司的那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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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手搭在木椅扶手上,他轻轻敲打着,倒是没什么节奏,但另一隻拿着菸盒的手就挺有意思的——先敲侧边五下,上下翻转,再敲三下,接着又一个轮回,再敲五下。
他想起上回来这,自己将菸盒扔给孙夏,她也是如此敲打着菸盒,那动作如出一辙,显然自己是模仿她的。
对了,她好像说过,她挺喜欢这间餐酒馆的,够隐密,装潢也好,东西还好吃,或许等一切事毕,他能再次向她提出邀约……
「纪庚,你是个聪明人,今天我约你来这,应该没被谁发现吧?」于皓俊淡淡提问,他语气中带着高傲压迫,典型上对下的态度,就如现在,纪庚和他相对平视而坐,却仍觉得自己是附属于他。
这无关年龄,而是于皓俊与生俱来,那高不可攀,不可褻瀆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