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孙夏眉头紧锁,不大对劲。
看来她不知道。
梁权故作气定神间,耸了耸肩,奚落一笑:「你也天真,你弄掉她的孩子,做为一个母亲,她不生气?她不想替自己的孩子復仇——」
话才说到一半,啪的一声,热辣辣的巴掌摑在面颊上,梁权愣了愣,忽地呼吸不顺,才意识到孙夏掐住了自己脖颈。
对上孙夏的眼,她双目充血,目眥尽裂。
梁权骨寒毛竖,发着寒慄,挣扎着想逃,孙夏的手却更加收紧。
孙夏恨恨地咬牙:「你说谎。」
梁权的眼珠子转啊转,张了嘴却怎么也吸不到气。
要命,她是真的想活活掐死他。
他试着掰她的手,但孙夏此时却力大无穷,他一个男人竟怎么也挣脱不了。
孙夏勃然大怒:「她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说谎!」
她是谁?这儿不就他们两人吗?
梁权被她压制在桌面上,拼命蹬着脚,却无力反抗,挣也挣不开。
孙夏眼神凌厉,声线渐渐尖锐:「梁权,你才好天真啊,你居然真以为,余曼雅的孩子被我弄掉了?不,她还怀着!」
闻言,梁权陡然色变。
「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不想负责,所以想藉我的手堕掉余曼雅肚子里的孩子,也想靠我的势力拿到天悦桐城的经纪约,我都知道,你就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
「你想要我帮你处理这些糟心事,然后,就能乾乾净净地去出道。」
说到此,她收紧了手,梁权吃力地打着她的手背,但当然是白费工了。
「凭什么啊,我死后还得给你送合约?你这个垃圾,就该来陪我一起下地狱——」
又啪的一声,孙夏竟扇了自己一耳光。
梁权得此机会而摆脱束缚,他剧烈咳嗽,得以大口呼吸,却仍馀悸犹存。
特么的,差点死在这娘们手上。
孙夏趔趄,一手抄起梁权的冷饮往自己头上淋的满面,梁权骇的看了她一眼,孙夏瞪了过去,虽双目仍充红,但眼中已恢復了清明,无方才吓人。
她喘得厉害,梁权也没胆多说,他早已心惊肉跳,自个儿情绪也难以平復。
梁权嘴唇翕动:「你——」
孙夏一把抢过那纸合约,瑞士刀指着梁权威胁:「今天的事,你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梁权一怔,孙夏已经三两步离开了日月音韵酒吧。
他愣愣地坐在高脚椅上好半晌,听见门重重掩上的声音,才陡然回神,立时瘫在吧檯桌上,后背冷汗涔涔,双手不住的抖嗦。
梁权对自己有那么点怒其不争,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吓成这副德性,但想起方才景况,他还是瘮得发慌。
那女人像个由无间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来索他命的恶鬼。
返了神,梁权四肢并用的爬过去拔掉正充着电的手机,哆嗦着滑开常用通讯人纪录,颤巍巍的按下拨出通话。
他哑了的声音歇斯底里,近乎声嘶力竭:「她逮到我了,她回来了……她回来了!我们都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