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书道:“既然如此,请你将人马暂退一箭之地,我去叫方世玉出来会你便了。”
雷洪冷笑道:“也罢!权且依你,今日雷大爷到此,谅你们也飞不上天去。”
于是陈玉书急急的来找方德父子两人,将雷老虎的话告知,并问方世玉是否果有此事?
方德原是安分守己的胆小之人,听了这话,当时吓得满头大汗,全身瑟瑟乱抖,口里怒气冲冲的先骂道:
“啊呀!你这个小畜生!你难道果然又闯下大祸了吗?你昨天是怎么样出去的?你快说,你快说呀!你这不孝的孩子,把为父的真正气死了。”
方世玉在这时也无法抵赖,连忙跪倒在地,叩头说道:“爹爹不要愤怒,叔叔也不要害怕,一人做事一人当,孩儿决不连累两位老人家,我马上出去和这奴才见面就是。我若不把这狗贼杀死,为地方上除害,誓不为人。”世玉说毕,起身向外就走。
方德这时又舍不得了,连忙抢步拉住他,流泪说道:“小冤家!你娘只有你一点骨血,你若被他们害死,叫她怎么不心痛呢!就是为父的把你养到十四岁,可也不容易啊!”
方世玉却安慰父亲别急,说孩儿出外和他较量,也未必会遭他毒手,爹爹只管放心就是。
他一面说,一面走到前面楼房,就从窗口上一跃而下,向雷洪大喝道:“马上坐的,可就是雷老虎吗?”
雷洪突然见一个小孩子从天而下,心中也暗暗惊奇,觉得这小子一定有些来历,遂也喝道:“正是你的爷爷,你这小子就是方世玉吗?”
方世玉听他讨自己便宜,心中大怒,但是他却很顽皮的应了一声,说道:“我的好孙儿,你真孝顺,开口就叫得我这么亲热吗?”
这一来可把雷老虎气得怪声大叫,喝骂道:“你这该死的小畜生!我与你既无仇又无恨,你为何拆我擂台?又打死我的门徒?你知道罪该万死吗?”
方世玉连声冷笑,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奴才!你还来问我吗?我倒要请教你,你与广东人有什么不好过?为什么要拳打广东全省?你打死了我们许多乡亲就想算了吗?你今日到此,分明是插标卖首,特来寻死!你与小爷没有别的多说,有本领的放马过来,若是一人打不过小爷,把你徒子徒孙统统围上来,小爷也决不惧怕也。”
雷洪气得环眼圆睁,大喝道:“好小子!胆敢如此放肆!老子若不杀你,还有脸在杭州做教头吗!”说罢,吩咐徒弟们压住阵脚,他便将马一拍,举起大刀向世玉兜头直劈。
在他以为,自己骑在马上,又是用的长兵器,当然占着不少优势,一定可以把对方斫死。
万不料方世玉身手灵活,仿佛野兔,又好像飞莺,一回儿跳东,一回儿跃西,雷洪却一刀也劈他不到,反而累了一身臭汗。
方世玉见他慌慌张张的样子,益发把他戏弄一番,手里的铁尺,向他上三路下三路乱打。
雷洪身子虽然未曾被他打着,不过坐骑已挨了两下,马儿熬痛不住,前两蹄向上直跳,而且长嘶不已。
雷洪一时心慌意乱,恐怕当场出丑,忽然跳出圈外,计上心来,大叫道:“且慢。”
方世玉冷笑道:“你是不是想休息一回再较量?”
雷洪呸了一声,答道:“你我在此厮杀,路人行走不便。你若有本领,明天来我擂台,互相见个高低如何?”
方世玉点头道:“这倒使得,但你可不要临阵逃走,这儿众英雄都要笑你的呢!”
雷洪喝道:“放屁!我乃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岂有逃走之理?但是你可不许失约。”
方世玉冷笑道:“我若怕你,我也不会来拆你的擂台。”
当下两人约定时间,也就各自回去。
再说陈玉书在楼房上观看两人交战的情形,想不到方世玉小小的年纪,竟有如此高强本领,心里十分欢喜,连忙下楼迎接,连声称赞贤侄英勇无双,可敬可敬。
方世玉自然大为得意,告诉明天约定前去打擂台之事。方德听了,恐世玉年幼有失,暗暗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