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鬃毛的西极马附上了雪,除了马蹄踩进雪里的声响,周围再无其他声音。
小延洲在司徒苍羽怀里乖巧睡着。
或许是想到即将见到什么,马车内一直静默不语。
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时辰。
西极马甩了甩头上积雪,随即嘶吼一声。
司徒铭宇掀开车帘,眼前出现覆雪林木,破冰小溪涓涓声。
随着马车缓缓向前,雪停了,山川河流褪去了冰的桎梏,和方才一望无际冰雪天形成极大反差。
“快到了吗?”长公主开口。
“嗯。”珩靖靖颔首应答。
司徒苍羽沉默地看着窗外犹如四月天般景色,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几个时辰前寸步难行的大雪天。
当初中了傀儡术又术法全废,靖之是如何从万里之外的卫国到这里的。
他从不去过问,珩靖靖过去那些一次次跌入海底窒息般的日子。
对于记忆很好的人,再次回忆就等同于再次经历。
他突然很感谢幻羽,也感谢二十多年前母亲毅然决然让父亲到雪国救人。
一切仿佛都有着某种冥冥之中定数。。。。。
“想什么——”旁边传来一声问和。
司徒苍羽抬眸刚好和珩靖靖四目相对,司徒苍羽扯起嘴角脸色挂着笑意:“只是觉得雪族人住在这里很好。”
“外面常年冰雪,一般人很难走到雪停的地方,算得上避世之所。”长公主像是想起什么,自顾自又接着说:“我年轻时听锦姑说起过这里,她说这里是雪族人瑰宝之地。唉。。。。没想到——”
“锦姑。”珩靖靖好奇猜测:“是幻羽姑娘的生母?”
“嗯,我与锦姑是手帕之交,她年少时在梁国爱上一男子,不顾族人反对带着男子回了雪国。”长公主轻叹道:“一走我们就断了消息,等再收到消息就是她向我求救。”
“铭宇率军赶到的时锦姑已经被害了,留下羽儿和聪儿。”长公主看向司徒铭宇眼里还带着几丝不悦:“都怪你,去太晚了——”
驸马爷也冤枉,当年他到的时候,锦姑已经被内乱杀害,
这一切都是拜当年她不顾一切带到雪族的男子所赐,男子到了雪族得知锦姑是女巫,受雪族百姓敬仰,一边哄骗锦姑给他生儿育女,一边打着女巫丈夫旗号染指雪族少女,还借着女巫名义骗取信徒钱财。一直暗流涌动的内斗借着契机彻底爆发,打着女巫行骗的名号,大肆发动内乱。
那一战,珩靖靖血亲以及全术法派系灭绝,锦姑被人毒害。
马车外开始出现窸窸窣窣人声,睡了一路的小延洲醒了过来,揉了揉眼:“师父,我们回来了吗?”
珩靖靖冲他点了点头。
小延洲从司徒苍羽怀里下来,手脚灵活地朝着马车门走去。
打开马车门一刹那,两匹西极马停住脚。
“这里气候好,下去走走。”珩靖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