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离家越来越近,罗家几人对归家的情绪也越来越急切。
马车里,老太太像是坐了沾染跳蚤的垫子,坐立难安。
温暖知晓她奶是近乡情怯,心里紧张,只得不停地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一行人的注意力都在赶路上,没人注意到马路边上停着的牛车。
罗归梅心里装着千斤重的事儿,也无暇顾及从自己面前一闪而过的马和马车上到底与自己有和干系。
“于捕头,于捕头。”
被派到椒山催债的两个衙差是新来的,刚见到前面打马一晃而过的几个衙差只觉得熟悉,并不确定就是自己的同僚。
但是自己顶头上司还是认识的,这会儿见自己上司出现在这,虽不知是为了什么,但他乡遇故知,怎么着也算是喜事一桩,打个招呼在上司面前露个脸,怎么的都是好事儿。
于捕头三十几岁,从十几岁起做衙差,到现在这个位置,靠的不是人脉,全是自己的小心谨慎和耳聪目明的能力。
“吁~”
勒住缰绳叫停马,看到两人面貌,心里再次庆幸自己做事仔细。
吩咐两人原地等着,于捕头快速打马走到了前面,叫停了快速行进的队伍。
。。。。。。
从罗归梅口中了解到家中的情况后,罗望梅和罗盼梅心里的担忧去了一半。
房地没了都不重要,只要家人没事就好。
老太太拉着小侄儿的手,也坐得安稳了。
。。。。。
一个时辰后,乌梅镇,柳叶巷。
送走来退亲的吴家人,余氏直觉头眼发昏,双腿发软,面上一点血色也无。
“大嫂,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等着三弟将想哥儿带回来。”
钟氏紧紧搀着大嫂的手臂,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
早上肖家人来闹一趟,罗二果本来摇摇欲坠的身体撑不住直接晕倒在地。
肖氏也昏了过去。
余氏和钟氏两人手忙脚乱,让两个孩子去请大夫,又亲自照顾两个病人,心神是一点也不敢放松。
墙倒众人推,就在这时,前几日刚谈好的罗望梅的亲事,那边也来人退亲。
“弟妹放心,我会注意的,你也要好生保重身体,如今这个家,咱俩是谁也不能倒下了。”
余氏拍了拍钟氏的手背,妯娌俩相互缠着进了罗二果的房间。
“三弟妹,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原本在隔壁屋躺着的肖氏,正笔挺的跪在罗二果面前流泪。
“婷姐儿,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照顾你三婶儿的嘛,还不赶紧扶你三婶起来。”
余氏想到大夫早上给肖氏把脉,肖氏是因着怀了孩子,情绪过度激动才昏了过去。
这是三弟的第一个孩子,她们自然是不敢大意。
“娘,三婶儿一醒来就冲到阿爷的房间,我没拦住。”
十四岁的罗继婷也是应该谈婚论嫁的大姑娘了,余氏本想着大儿子的婚事敲定,就好好的给女儿选一个夫婿,谁知家里遇到这样的变故。
“大嫂,不怪婷姐儿,公爹躺在这里,都是因为我娘家人的关系,要是公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就是我这条命,也抵不过,您就让我在这里跪着,乞求天爷让公爹早日醒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