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红莲仰起脸来,眸底挂着泪光,娓娓道:“柏大人,末将与行芷约好,今日寅时在南城门辞行。可、可末将直等到日落黄昏,也不见行芷现身。”
听完这话,柏清玄与金奕辉对视一眼,露出张皇神色。
“行芷绝不会无故爽约,”夏侯红莲泣声道,“他一定是出事了……”
柏清玄扶住她的手紧了紧,压下眉头问道:“那今日之前,夏侯将军可还见过行芷兄?”
“没有,”夏侯红莲微微摇头,“有三日未见了。”
柏清玄顿时心底一沉,暗道不好,转首对金奕辉道:“金兄,劳你派人四处找找,行芷兄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
“嗯,我知道了。”
说完,金奕辉大步流星走出雅间。
夏侯红莲身子烫烫的,柏清玄扶着她坐下,给她点了一杯热茶。
“夏侯将军,”他温声抚慰,“你先别着急,行芷兄一向行踪不定,兴许此刻醉倒在哪座寺院也不一定。”
“不会的!”夏侯红莲蓦然抬首,一双龙眼竟漾着柔情,“行芷答应今日临行前给我答复,男子汉大丈夫怎会突然避而不见?”
“答复?”柏清玄微微愣怔,试探问道:“何样答复?还请夏侯将军详细道来。”
“就是……”夏侯红莲一时红了脸,咬咬唇角略带羞涩道,“是之前末将邀请他去凉州一同游山玩水,他推辞了末将数次,说好临行前给末将最后答复的。”
“原来行芷兄……”
柏清玄欲言又止,原来行芷兄早看上夏侯红莲了!
不知是喜还是忧,他抬嘴浅笑看着夏侯红莲,温声说道:“柏某明白了,夏侯将军先回去休息吧!行芷兄的事就是柏某的事,柏某一定尽快找到他,给夏侯将军一个答复。”
夏侯红莲欲要行礼谢恩,柏清玄抬手阻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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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帝把水溟萤关在宫里的一处僻静所在,一连饿了他三日,太后心急如焚,跪在养心殿外不愿离去。
古灵月听闻母后不吃不喝跪了半日,赶紧拔掉钗环,退去华服,素面朝天赶来求情。
“陛下,”太后哑着嗓子,嘶声说道:“还请陛下开恩,饶了水溟萤吧!”
“求陛下开恩!”
母女二人双双跪在养心殿外的石阶上,身上单穿一件素白深衣,在寒风中冻得面色青紫。
“回去!”少帝立在廊檐下,不耐烦道:“都给朕回去!不许为水溟萤求情!”
“陛下!”太后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额头上瞬时红肿一片,“您就算要惩罚水溟萤,也该给他个明白,让他体面地走。何苦要活活把他饿死,让他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放肆!”少帝一拂衣袖,皱着脸怒斥道:“朕要如何惩罚水溟萤,是朕的主张!你们与他千丝万缕,朕都明白,可国事为大,容不得你们在此插嘴!
古灵月扯了扯太后衣襟,朝她挤了挤眼。
太后心知继续跪下去也不会有丝毫结果,干脆白眼一番,当场晕死过去。
“母后!母后!”
古灵月将她揽入怀中,朝廊檐下的少帝哭求道:“陛下,求陛下恕罪!母后跪了半日有余,恐身上旧疾复发,还请陛下准许灵月带母后回宫休息!”
少帝摆手,转身道:“从今日起,别再让母后一个人跑出来了!”
“是,陛下。”
古灵月扶着太后离开,少帝对一旁薛如海招手道:“水溟萤认罪了么?”
薛如海一脸谄媚,躬身回答:“回陛下,还没呢!”
说完,他又凑近少帝耳边,轻声说道:“奴才倒是有个法子,只看陛下要不要试试。”
内侍推着水溟萤走进养心殿时,手里撑着一把大大的青色油纸伞。
少帝瞧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忍不住哂笑一声,“水卿,想用膳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