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被吼得又一愣,眼泪瞬间就冒了出来:“娘娘……娘娘不许我们出去看,也不许我们说出去……”
“但是有次奴婢吃坏了肚子,晚上从茅房里出来的时候,听见了近处有那奇怪的声音。奴婢很害怕,就躲起来了,然后奴婢就看见了……看见了……”
“看见了什么,快说!”梁惠有些着急了。
小翠跪伏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是江贵妃!我看到了江贵妃娘娘!”
“胡说!空口无凭,你怎么证明你看到了江贵妃!”太子梁烨怒喝道,“你这贱婢,到底有何居心?!”
小翠吓到连连在地上用力地磕头,求饶道:“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奴婢真的亲眼所见贵妃娘娘在惊春苑外!”
“啧。”梁烨最怜惜女人,哪怕只是个小宫女,他上前止住了小翠那近乎自残的磕头,说道:“磕头有什么用?你得拿出证据。”
小翠感激地看向梁烨,却在听完他的话后脸色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
这点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梁烨的眼睛,他轻笑道:“看你这脸色,怎么了,真有?”
梁烨长得确实蛊惑性很强,宫女小翠在他那双仿佛蓄满了春水的眼眸下,忸怩地点了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她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最后取出了一枚珠子。
“这……这是奴婢在江贵妃娘娘走后捡到的,应该……是从贵妃娘娘身上掉落的。奴婢怕责怪,就……一直没敢还回去……”
小翠将珠子捧到梁烨面前,梁烨看着笑了道:“这我可不敢接,我现在还是不清白呢。”
梁朔将珠子拈了过来,没有说话。他看着梁烨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感到很是一阵恼火。
苏华见小翠交代得差不多了,再留在这可不保会发生什么,便示意要手下带下去了。
戒律房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柏越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前戏算是看完了,这正戏可得有人接着唱啊,他便“好心”提醒道:“这珠子色泽圆润,隐隐泛着绿光,这般珍贵的宝物,我还是只在凤钗上见过呢……”
凤钗本来是皇后之物,但整个大梁都知道,柏皇后无心后宫琐事,一心礼佛,皇贵妃是外族血统,所以这管理后宫的名头就落到了江贵妃头上,这凤钗,也是她从皇后那里要来的。
“今日暂且到这,此事定会有个交代!”梁朔愤愤地说完便冲了出去,看来是要去和江贵妃对峙,柏越朝苏华使了个眼色,苏华便跟了上去了。
“三哥,看来皇贵妃娘娘背后有隐衷啊……”梁烨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
“我不知道……父皇不是被刺客惊吓过后才旧疾复发吗?”三皇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手指不安地在桌面上无声地敲打,“说实话,宸华殿一直紧封,母妃送进去的那碗药还不知父皇喝了没有……但如果真的是江贵妃胁迫了母妃,那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嗯呐,麻烦啊……”柏越感慨了一句,转头看向整场下来都没说一句话的沐子优,问道,“国师大人聪慧,不知有什么高见,指导一下我们几位?”
“王爷想听什么建议呢?说明白,国师大人都讲给你听。”
沐子优反问道,女人的五官理应是柔和精致的,但她长发随意地在后面用缎绳捆住打了个结,再加上本就淡漠的神情,显得本来就清冷的相貌又锐利了很多。
柏越一怔,这种语气让他很不舒服,下意识皱了皱眉。
梁烨见两人关系不太对付,忙打着哈哈圆回来:“哈哈哈哈,国师大人要是有什么想法肯定会和我们说的呐,阿越你着什么急。”
见没有人理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什么时候能出去啊?我新买的那几幅字画还没仔细欣赏呢……还有新到的那一批徽墨,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梁惠气到手握成了拳头,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玩玩玩,你就知道玩,父皇殡天,要守孝三年!逼宫的事你还没尝到教训吗?你这个闲散王爷怎么能一直闲散下去?!”
梁烨听完“哦”了一声,便闭上了嘴,无聊地靠在椅子背上看着屋梁。他是真的没想要掺和进来,明明都知道他无心皇位,为什么要给他戴一个逼宫的帽子?
四人沉默着,三皇子梁惠在无声地敲打这桌子,沐子优面无表情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仿佛定在那里了一样,四皇子梁烨半躺在椅子上呆望着,不时打个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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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在梁烨又一个呵欠打完后,柏越实在忍不住了,提议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休息吧。估计太子殿下这会儿应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那我……留在这,还是能回宫?”梁惠站起来问柏越。
柏越觉得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以案情走向来看,梁惠不适合会宫,但是人家刚父母双亡,不回去守灵确实不太厚道。他刚准备委婉地拒绝梁惠时,一道声音先他而出:
“三皇子殿下,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现在这个时候,还请您给暂且在这里歇息一晚,等待案件水落石出。”末了沐子优又找补了一句,“今晚皇贵妃娘娘的丧事我会处理好的。”
梁惠看了她一眼,最终低下头来轻声道:“谢谢。”
柏越走出天牢后,正准备上马车时,忽然听见沐子优在后面叫他名字,他稍微有点诧异,转头看向疾步走来的沐子优,问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