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我坐明天的火车,后天到北京,提前一天出发,呵呵。
怎么会这样?!
我自己去看木偶戏了,拜拜。
你怎么知道我后天不在北京?
啊……你不是现在还在家吗?
我坐飞机的,明天上午9点的飞机,10点30分到北京。
啊?!
你几点到北京?
不告诉你,拜拜~~~~
……
我逃一样下线,关掉对话框的瞬间可以看见青蛙头像在不停地闪动。
还是没有打开。
也没有给阿潮或是张怿发送任何信息。
我的大脑中充满了聒噪的响,我只想静一静。
只是静一静。
再次离家。
外婆执意要送我,她踮着小脚,在长长的站台上吃力地走。
她仍然是那个唠叨的外婆,在卧铺车厢外殷殷地盯着我看:“睡觉的时候把包压在枕头下面,别让人拿走了。”
“值钱的东西放身上,别到处乱放。”
“少和不认识的人说话,不能谁都信啊,你得学会防备。”
……
又擦着红红的眼圈:“北京更远了,常打电话回来啊。”
我站在车厢里咬紧牙关抑制一些泪水的分泌,然后努力给她一个笑容。
火车终于缓缓移动,外婆不断挥着手,风吹起她的发丝,在空气里划出银色的线。
其实北京对我而言早已不陌生,可是在外婆的眼里,那里是无比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是人们心目中的首都——她的小桃,在首都的天空下,该是多么渺小而脆弱。
在她眼里,小桃永远长不大。
我在自己的铺位上坐下,这才敢抽抽鼻子,眨眨眼,逼回那些隐隐浮现的泪水。
然后我拿出随身携带的MP4准备听歌,然而突然看见坐在我对面铺位上的女孩子手中正翻着一份熟悉的报纸:《城市信报》。
我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她一下: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颊上有酒窝,圆脸、长头发,像极了十七岁那年的田佳佳。
自然而然产生好感。
这时对面的女孩子也注意到了我目光的走向,抬起头微笑着问:“看报纸么?”
“哦,看过了,谢谢。”我微笑。
“哦。”她微笑着又低下头。
过一会,她伸手递过来一张报纸,纤细的手指按在报纸右下角粉红色的题目上:“你看过这篇文章了么?”
我的心脏又忍不住地一涨。
“看过了,”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笑笑:“怎么了?”
她的微笑浅而和煦:“很感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