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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试探（第2页）

这次苏牧安然了，反正躲也躲不过，轻举妄动更不一定有好下场。

不如看看加母究竟要做什么，了解一下这世界的神通法术有多神奇。

光线沿着落点晕染开来，像一滴又一滴墨水滴入清泉。

苏牧身躯逐渐被白光覆盖，树干，枝干，须蔓，叶末，甚至是地下深根，都被白光寻上。不一会儿苏牧被完全包裹，变作了一颗光树。

这光覆盖在体表，苏牧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有些清爽的感觉，仿佛在富氧的森林中漫步。

不对，自己的确是在森林之中，自己还是一棵造氧的树。

加母手中宝珠又起变化，青蓝色光影凝聚，一点一点细节勾勒，换成了一棵栩栩如生的树影。

从树冠上垂落的根蔓，地下庞大的根系，正是和苏牧一模一样的榕树树影。

“初景昭世，镜鉴神通。”

加母对着念了一句口诀，眉间红色光彩连在了宝珠之上。

苏牧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身上流转了一遍，从外而内，自己的每一寸也没有放过。

宝珠内榕树光影崩散，如梦幻泡影消失不见。四周清光一下褪去，满天繁星终于缀着夜幕盖满视野，东边天际残月刚刚爬出地平线。

白光消散。夜色下，苏牧还是那棵大榕树，没受任何影响。

就这？

完全搞不懂加母究竟做了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这宝珠场面不小，效果却还不如加母的射箭神通威胁大。

加母却是盯着宝珠看了良久，仔细思考刚刚宝珠中，展现的景象。

少顷，加母将宝珠收起，从半空中飞落下来，降在苏牧身前空地上。加母背着双手，仔细观察着榕树，竟然开始踱着步子。

加母绕着榕树走了一圈，又回到落下时的地点，上下不断打量着榕树。

苏牧居然产生了一丝羞耻感，开始理解上一世的美女们，为何不喜欢被人盯着打量。

“好你个劳什子榕树。为非作歹，尽做那丧尽天良的祸事。”

加母突然喝骂出声，单手指着榕树，原本温柔悦耳的声音，已经变得粗劣泼辣。

“榕树你不做好事儿，天地定容不得你。你生根，你的根得烂。你发芽，你的芽得败。你抽枝，你的枝折断。你开花，只招得来蝇虫……”

苏牧被撒泼喝骂的加母惊呆了，这又是整哪一出啊，加母这活越整越出乎自己预料。

加母仍不停歇，手指着苏牧越发激动，口中肮骂的词语也越来越难入耳。

“尔母婢，尔父奴。尔生子一定腚上无孔，生女必然七窍不全。尔祖上……”

加母竟然足骂了一个时辰，从残月东来，一直骂到芽月当空。骂了如此长时间，竟然没有一句是重复的。

苏牧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想拍手叫好。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加母远比加洛云白日间骂的精彩。苏牧今日可算是把汉语该如何骂人学了个明白，在此一道建树良多。

“你个犬畜牲，生生为奴，世世为婢。你个豕牲口，只知吃人泄物。度妖劫，你神魂俱灭，过妖灾，你魂飞魄散……”

加母一直骂的口干舌燥，气喘吁吁，所有体力都耗尽了，加母终于停了口舌。

加母弓腰屈腿，大口喘着粗气，渐渐平复下来，眼睛却还在盯着榕树。

还是那棵榕树，依然无事发生。

加母神色逐渐落寞，似乎明白了什么。

“神树在上，翼羽族洛氏小女今夜几番打扰，多有得罪。若有冒犯神树之处，还望神树降罪于我，放过我那不知世事的孩子。”

那女人已经跪在空地上，两手趴在前面，脑袋深深埋在臂弯里。

月光撒下她如同一个受惊的小鹿，蜷缩一团，期盼从饿虎口中活下来。她祷词说完，四周静悄悄一片，没有任何回应，但还是恭拜服在地，又静静等了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