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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相遇02(第3页)

通话结束后,大姐发来了一个链接。打开一看,是2019年8月《学习时报》采访她的一篇报道。我反反复复读了,感到报道真正诠释了“布衣之交”的含义。布衣之交,如同溪水与树木,相助相依,共存共荣。

随后,我又收到了大姐快递来的书——《有一种爱叫永远》。绿底白字的封面,简洁大方、干净清爽,如春天扑面而来!我以前只知道大姐是著名散文家、官员、新加坡归侨,现在看勒口上的简介,她还是民族英雄陈化成将军嫡系五代孙!

“尊荣之前,必有谦卑。”我如醍醐灌顶。

随书而来的还有一封大姐的亲笔信。“有幸再续前缘,非常高兴!希望来日还能相见。‘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看那笔触圆润有力、酣畅淋漓的字迹,我真是为大姐喝彩,岁月流逝,却未曾消减她丝毫的激情与活力。

我迫不及待地翻阅了书中十几篇作品。

《有一种爱叫永远》,这种爱,是对祖国、对朋友、对亲人、对人类、对文学沦肌浃髓的爱,热烈、深邃、纯净、隽永!

真的是见书如见人。我仿佛置身于美丽的厦门,见到了依然热情如火、风采明艳的大姐,我要再一次尽情向她倾诉……大姐已饱经岁月砥砺,智慧丰厚,定会让我感受更清亮的思想、更明阔的情怀……

我给大姐回寄了我的书。随书,也手写回复了一封书信,诉说这些年来的成长与收获。我特意翻找出已多年不用的“王子君信笺”——我的专用信笺,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我心中的真诚、质朴、清纯,和对大姐的敬重。

当信写完,我好生欢悦,竟有一种荡气回肠之感。书信,在这一刻还原为如此美好的一种交流方式,每一笔,每一画,都代表着你的情绪,你的情感,你的愿望,你的爱。那种知音般潺潺流淌或飞流奔腾的爱,纵隔千山万水,也能传递、抵达,永续不断。

大姐在读信后的第一时间在微信里回复了我:“一回到家,就收到你的书和信,真是十二分高兴!细细拜读了你长达数页的亲笔信,感动之心,难以言表!……难得天涯有知己,此子君和大姐之谓也!”

落款是“大姐”,后面跟了无数朵盛开的玫瑰。

这般激扬的文字,令人动容。大姐依然是二十八年前那个真诚纯粹的、未染纤毫浊气的名作家慧瑛大姐!年岁的韶华不再,心灵的韶华永驻!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间,23点27分。夜已深了。

我热泪盈眶。

灵魂的唱和是如此美妙!

一段情,一辈子

我曾在一篇散文中这样描写我心目中第一个英雄形象:关于祖父的传说在我的家族中几乎成了神话。祖父当年是新民大学的学子,抗日战争时奔赴战场,出生入死,战功赫赫……祖父成了我心目中当之无愧的英雄。我后来内心一直在渴望走向远方,并为这渴望一次次奔波漂泊,我以为这与当年对祖父的崇拜不无关联。

祖父是个军人,是个英雄,这在我年少的心里播下了从军梦的种子。

17岁那年,有同学穿上绿军装当兵去了。最让我羡慕的是有一个女同学也参军了,她穿军装的样子美极了。我想试穿一下她的军装,她手摁在衣扣上硬是舍不得脱,最后只将军帽往我头上扣了一下便拿开了。我突然发疯般地想,我要当女兵,我要有自己的一套军装!但这样的梦很快被现实粉碎,我只得把梦藏在心底。每每见到穿军装的人,我就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真希望那个人就是自己。母亲的干儿子考上军校时,我比母亲还开心。我有一个军人弟弟了!后来弟弟在部队成长很快,偶尔在春节回家探亲时,我就站在他和母亲身旁听他讲部队见闻。后来他和我前后脚来到北京,每次去弟弟所在部队,我心中就莫名地涌起一种荣耀感。

第一次真正探访军营还是在海南岛。1988年,我年轻的心被十万人才下海南的热潮激荡,成了闯海的一分子。岛上有很多驻军,驻军中又以湖南兵居多,隔三岔五地会认识部队的湖南籍老乡。在《海口晚报》做了文艺副刊记者、编辑后,我有机会走进了军营。威严的岗哨,整洁的园林,一尘不染的办公楼,简洁明快的宿舍,两人成行、三人成伍的军人队列,都令我感到新奇、兴奋。此后便喜欢去军营探访,结交了越来越多的军人朋友。其中,来自某团某连的庞指导员成了我所在的副刊作者。庞指导员的散文描写军营生活,生动鲜活,情感真挚,很富有感染力,为副刊增色不少。

庞指导员邀我下部队体验生活,我欣然应允。

一辆七八成新的吉普车将我接到几十公里外的部队驻地。

一下车,早已等在团部门口的徐政委就向我行了个军礼,称“老师来了”。原来,徐政委也是湖南老乡,且是一个文学超级发烧友,一有空便奋力“爬格子”,一直苦于没有几个文学上的良师益友。庞指导员向他报告了我要去采访的消息,他非常欢迎。徐政委为人耿直豪爽,幽默风趣,文学情怀宏阔,在部队既有威严的首长风范,又有平易近人的口碑。他后来高升了,文学创作也获得了丰收,我还推荐他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但很多时候他仍呼我“老师”。

我在野战团待了两天,观摩战士们在亚热带阳光下射击、格斗、匍匐、攀越、越野,了解到部队除了日常的体力训练外,还有大量的野战训练科目。这些野战训练是为了提升战斗技能,以适应各种复杂的战场。采访结束,我和指战员们合影,那天不知道有多少军人,反正那张照片中,一大片橄榄绿中,我一身黑底红花的连衣裙,特别抢眼,真正是万绿丛中一点红。照完相,有些战士还紧紧张张地来和我合影。看着年轻战士黑红的脸庞,我的心升起一种怜惜与柔情,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人们总说当兵很苦、当兵就要流汗吃苦。作为当兵的人,他们必须时刻为上战场准备着。

过了好一段时间,庞指导员利用出差的机会给我送来一样礼物。他打开一个装饮料用的纸箱,一层层拿掉防震用的泡沫,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捧出来,竟然是一辆坦克模型!

坦克模型摆在办公桌上,庞指导员一五一十地介绍起来。

因为我是第一个下到他们连队去采访的女记者,战士们决定要送我一个礼物,有人别出心裁地出了这个主意。一个连的战士前后花了近一个月的空闲时间用子弹壳做成了这辆坦克。他们从打靶场上捡回子弹壳,洗净、擦干、遴选,然后设计坦克式样,研究用什么胶水、怎样粘连,焊接部分如何才能看不出痕迹,等等,可是费尽了脑子。因为从来没有用子弹壳做过坦克模型,在坦克的轮胎、炮筒、驾驶舱等部位,尤其是坦克履带部分,反反复复试验了几十次才成功焊接,子弹壳都已被磨得锃亮发光。

坦克模型惟妙惟肖,遍身金黄,我当时是惊喜至极,都来不及琢磨庞指导员所说的话包含着什么样的情义。坦克模型摆放在我家客厅景观架上,每一次文朋好友来了,都要围着坦克模型好奇地问这问那,我也不厌其烦地解释它的由来。有一天,我心血来潮,细数起组装坦克模型的子弹壳数字,竟有600多颗!再仔细端详每一个接口,我深深震撼了!军人,那些野战训练场上的军人,比我年纪还要小几岁的战士,他们心里潜藏的那份铁血柔情,刹那间,让我心里感受到一种亲人般的温暖。

自那以后,我对来自军营的稿件特别地重视起来,陆续选发了不少部队作者的作品。报社新辟“椰岛长城”版时,将我调去主持版面,我得以更全方位地为部队的宣传服务。正是由于这些特殊的因缘,后来我被发展成了预备役少校军官。授衔的那天,我笑得嘴巴一刻也没有合拢过。当《南国都市报》以“女作家穿上绿军装”为题对我进行报道时,我的言语里抑制不住的喜悦与骄傲;去连队训练走正步,我一脸阳光,映得整个队列也喜气洋洋。那段时间我天天想,若是战争需要,我一定报名上前线当一名战地记者,在战火纷飞中报道英勇参战的英雄事迹,纵然牺牲也无所畏惧。

没过多久,有朋友邀我为一位将军写篇文章。我花了半个月时间看将军的履历资料。将军将自己的一生献给了祖国的国防事业,还曾在一场战役中担任过指挥官并光荣负伤。在一份描写局部战役的资料中,我真切体会到军人流血牺牲保家卫国的伟大意义,对军人的情怀瞬升华为一种敬仰。

斗转星移。我人生的轨迹从海南延伸到了京城。但是,我与军人的缘分并未因此中断。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应邀创作有关开国大将黄克诚的电视剧本,也因此结识了一批为军队事业燃烧生命的军人。他们每个人的履历对我来说都是一部引人入胜的文学作品。我为自己能接触到这样一个题材而深感幸运。

随着对黄老的研究日益深入,我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历史、军队建设与发展也有了或多或少的了解,当初的幸运感转化为深沉的责任感、使命感。黄老的军中生涯、军事思想,数十年如一日敢说真话、坚持真理的伟大品格,在我心中立起一座英雄丰碑。我坚信这样一个革命英雄人物,将在历史的星空中闪闪发光。是啊,我如醍醐灌顶,潜藏心中几十年的军人情结,其实正是这样一种英雄情结,让我对一种波澜壮阔的传奇人生,对正直公正的高贵人格,对“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的英雄精神充满切切向往。

我渴慕英雄,更渴慕英雄辈出的时代!

然而,军人情结得以释放的同时,却又更加浓烈。岁月若真可以重来,17岁那年,我一定要参军当兵,让梦想成真!

与你相遇的每个清晨

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我走在八里庄南里的街上。经过鲁迅文学院时,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无数次经过鲁院。每次经过,我都会这样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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