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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这么质朴又热烈地敬仰着,哪怕是“仙翁”都得心情舒畅。
何况曹宪距离仙翁还差一点点。
他高兴地走进张家小院,随和地坐在简陋的坐具上:“小儿郎别再夸我,说说新农具吧!”
张川柏眨眨眼:“那我夸自己?”
“嗯?夸吧!”曹宪笑着说。
笑一笑十年少。
跟这样有趣的小儿郎在一起,能延年益寿吧?
张川柏先到厨房门口的大缸里舀水洗干净手脚,再恭恭敬敬给曹宪行礼,然后端端正正坐在一个矮矮的小凳子上。
像小娃娃在学堂一样。
他要开始正式夸自己啦!
从秧马说到曲辕犁,从代耕架说到新肥……
“要说这些农具和新肥是我发明的,我愧不敢当。我也是从书中得到一点启发,和阿耶还有木匠叔商量,才有了一点改进。幸运的是,阿耶和木匠叔都很相信我,肯陪着我创新,而农具又恰好有用。”
众人都已经做好听小儿郎自吹自擂的准备,没想到他那么谦虚。
曹宪点点头,又问:“你家有农书?”
“是的,我家有一套《齐民要术》,阿耶带着我读过。”张川柏回答。
曹宪看向张衍:“这么小的孩子,为何不先学经典,而是直接读农书?”
张衍恭敬地说:“家父在时曾教导‘神农之教,虽有石城汤池,带甲百万,而又无粟者,弗能守也。夫谷帛实天下之命。’,我们农人,读农书比经典更重要。”
曹宪对张衍的观点不置可否。
他说:“令尊那句话,出自《泛胜之书》,看来你家农书不少啊!”
“《泛胜之书》吗?我没见过。”张衍诚恳地说,“或许我父亲读过,但我家没有收藏。”
“你们耕读人家,藏书比很多城中大户都多啊!”曹宪面露赞许。
“我父亲曾任江都主簿,祖父在南陈任校书郎……”张衍解释,同时自报家门。
来了来了~~拜师的机会就在眼前。
校书郎官阶从九品下阶到正九品上阶,是妥妥的小官,却是“清官”序列。
图书管理员,社会地位高~~
曹宪恍然:“原来如此。”
祖父担任过整理官方藏书的校书郎,难怪家中子孙所学甚杂。
“曲辕犁和代耕架我已见过,可否带我去看看你家的肥堆?”曹宪饶有兴致地问。
求知,是他一生的追求。
“我带夫子去!”张川柏高高兴兴地带路,“我称制新肥的方法为‘化学’!”
“你这小儿郎,竟有开创新学派的志向吗?”曹宪笑眯眯地看着张川柏。
化学?
真是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