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碰面到离开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我。”
连织脑子嗡嗡嗡,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是机械地张口。
宋亦洲:“碰过他吗?”
“。。。。没,但瓶子有我的指纹。”
“我去看看。”宋亦洲拿过药瓶。
人面对巨大重创和突发事件脑子总是死机的,连织是呆的,直到看着他将瓶子握手里,那上面也有他的指纹了。
连织泪光回涌,突然拉住了他。
“宋亦洲你别去!”
她这辈子的共情少得可怜,也不会觉得谁无辜。
可他毫不犹豫接过东西还是让连织心被戳了戳,他一去很有可能和她就是共犯了。
夜幕中男人五官锐利,神色却显得冷静,他严严实实的身躯给她挡住了前面那条小道。宋亦洲拿过她手放在身侧,深深看她一眼。
“在这等我。”
狭长小道上他的身影越来越小。
远处是舒缓让人沉迷的音乐,谈笑声或轻或重的传进连织耳朵。
这短短的十分钟是她这辈子从未有过的煎熬时刻,远处天空黑不见底,仿佛预告着她人生的走向。冷眼旁观他人死亡只需要一瞬间的勇气,可过后的无数个时刻都得去想自己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警方会查出什么,如果发现是她导致郑邦业发病的又会如何。
她的崩溃在这无人的角落越积越多,直到一只手勾过她的腰,带着她坚决往前走。
她的每一次腿软男人就会扶起她,他横贯在她腰间的大手像是中流砥柱。直到他们出现在别墅楼下,这里灯光莹莹,有在聚会上喝多客人来楼下醒醒酒,侧头看他们一眼。
他拥着她的姿势如此亲密,宛如一对难舍难分的恋人。
“瓶子我擦掉指纹后放回去了,花园周围没有监控,但手机屏碎了他额头也有伤痕,刑警有理由怀疑是其他人预谋作案,这个宴会上所有人都得警方讯问这一关。”怀里的身体在发抖,宋亦洲更用力拥紧,压低声音,“出了宴会厅你在干嘛?”
连织嘴唇微颤:“和你在一起。”
“嗯。”宋亦洲问,“那我进去的时间呢?”
“我。。。。我在。。。我在。。。。”
“你和高家小姐聊完因为崴脚在庭院坐了五分钟,我就出来了。记住方家少爷抱着小孙女在阳台上吹了风被方太太责骂时,你还在楼下远远和她挥手招呼。”
连织点头。
这些内容几乎是一股脑的往她脑子里。
后来他们吵了架,吵得很凶。
因为连织脚扭的问题,她凶巴巴的得理不饶人,把原因全部归结到宋亦洲身上,说若不是跟他出来散步怎么会出这样的事。那股娇憨劲让人不敢苛责,旁人或多或少看过来,还是方太太看不过眼过来劝架。
沉家这位可是个小祖宗,要在她这里闹得不愉快她可惹不起。
连织哼了声,说看在方太太面上就不怪他了。
宋亦洲淡笑着,不说话。
连织又问方家小姑娘还好吗?刚才听声音一直哭。
“你在阳台上哄她那会,我在楼下庭院和你招呼你也没理我。”
方太太讷讷,忙说自己顾着哄孩子,后来想着要下去和她说话来着,结果又给耽搁了。有些话的确能潜移默化影响人的思维,更何况方太太今晚匆忙,她理所认为自己自己见过连织,并把这段记忆深深刻在脑子里。
连织摇头笑:“不会不会。。。”
方太太一走,宋亦洲就抱连织带到椅子旁,他取下她的高跟鞋,轻轻给她揉脚。
旁人路过都轻轻笑了,殊不知垂头发脾气的连织浑身冰凉,有热度源源不断从脚掌传来,她抬起头,宋亦洲正看着她。从得知事情的片刻空白到现在,他已经迅速冷静,昏黄的灯光照得他锐利的五官柔和不少。
他说:“别怕,相信我吗?”
“相信。”情感已经先于理智开口。连织和他对视,眼眶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