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我从来没有赌输过,也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石洞中已经醒来的冰龙是我为你留下的保障,羁羽剑则是你最后的退路。你该知道,我对你一向上心。”朝灵渊温柔地回视照羽的目光。
“不过嘛,”他摇开一把新的扇子,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那双神秘莫测的眼睛,“当时也是巧合,又或者天道确实插了手,让我注意到玉天衡在追查一些不该由他查的事情。有人一心求死,我自然是……顺水推舟,让他死在了他想要得到的真实中。其实关于杜非白与桃源村,我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玉天衡的遗言中加了一笔,从而让杜非白与我产生了因果,让他能够找到桃源村。”
“何必用这种危险的眼神看我,我所作所为仅此而已。”
照羽忽而抓住了他握扇的手。
不知何时紧绷的气氛,让飘零的梨花悬浮在空中,风止,云停。
院外人倏然止步,盯着状似无恙的余音院,面带疑色。
余音院中。
朝灵渊面不改色,任由命脉被照羽抓住,语气仍是不紧不慢:“你当明白,我只是擅长看人心,并不懂推衍测算之数。”
“清虚引魂阵变成幽玄唤鬼阵,我要如何做到呢?”
“沉鳞剑也好,剑域也罢,可都不涉及鬼的力量。”
他笑着看照羽:“这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情是机缘巧合下促成,在天道干涉不了的地方,出现这种有利于你的巧合,岂不是很正常?你既是天道选定的执行者,又是剑域之主。那一方天地的意志,皆为了你而存在。哪怕是就此覆灭,能够换回你,也是理所……”
“你心乱了。”
照羽一句话打断了朝灵渊将将出口,却本就不应出口的话。
腕上异于常人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朝灵渊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羽,反问道:“是吗?”
“我没有怀疑你,”照羽回答了朝灵渊之前的话,而后继续道,“我只是在问希望得到解答的问题。你说过我们始终是站在一条阵线的战友,你没有骗过我。”
“对吗?”他的声音温而沉,不带半点波澜,冷静地宛如永不停歇的北州风雪,亦或者是亘古不变的昊天。若非在意识境界里曾经流露的与凡人全无二致的情绪,会让人错觉这个人当真是顽石朽木,不会有丝毫波动。
即便从他的苏醒,到他们的相遇,再到之后的一切,都是早就排布的计划。
朝灵渊定定地看着他。
其实照羽的力道不重,他完全可以轻易挣脱——实际上,以照羽目前的状态还会问出这个最关键的,几乎会影响他们之间关系的问题,本就是一种信任。
但谁知道呢?以照羽的性格,在任何情况下问出任何可能造成极端后果的问题,都不会让人意外。
天道选择的剑,果然容易失控。
也应该庆幸容易失控,所以在少微道人的插手下,他可以坐享其成,得到一柄站在人族这边的剑。
朝灵渊温吞吞地,带着一种迟疑而不确定,像是试探意味的语气。
“我的目的有很多,但你的目的确实也是我的目的之一。”
有点绕口的一句话,避开了照羽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照羽也没有追究朝灵渊的闪避,“当时的你在做什么?”
杜非白在桃源村待了几个月,这段时间朝灵渊又在做什么?
“我的行踪应当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西海海底,我也可以一个人去。”
朝灵渊蹙起眉:“你拿这件事威胁我?”
照羽没有再说什么,他松开桎梏朝灵渊的手,带走白虹剑收起地图,起身要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