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知道你受委屈了,但现在不是闹孩童性子的时候。”
“祖父无时无刻念着你,正是因为你,祖父近些时日身子越发不好,怕是很难挺过九春。”
见秦安不为所动,语气又软了几分:
“阿安,祖父这些年四处奔波寻求良药,成功让太子妃怀上皇孙,以此保你一命。”
“太子盛悦,这才特赦了你的死罪。”
她再次朝他伸出手:“来,随阿姐回家吧。”
她希望祖父为裴安的付出,能得到对方的回赠。
比如,不在埋怨三年前那件事。。。。。。
秦安怎会不知她的意图。
说来说去,她们始终认为——
他欠裴焕的,欠整个裴国公府的。
秦安垂着的脑袋下,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将双手负于背后。
再次弯下腰恩谢:“多谢老国公的恩情,多谢太子的恩典。”
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似在谢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裴钰再也忍住胸腔内的火气,瞪圆双眼:“阿安,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虽恼火秦安的疏远,但更恼他不领她们的情:
“我们从未在意过你那低贱的身份,甚至还当你是裴府的世子。虽当年是阿焕闯了祸,但他已受了十七年的苦,我们裴家怎能让他丢了命。”
“你是阿焕的兄长,是裴家养育了你,给了你常人子弟无法拥有的生活。现如今,祖父愈发救你出了斗奴场,你怎能如此记恨我们?”
“你再看看,你现在这般伏低贱卖的姿态,枉为裴国公的世子,简直玷污了国公府的门楣!”
一句又一句谴责的话语犹如尖刀般凌迟着他的心脏,让他认清楚现实。
他不是裴国公府的裴安。
是家奴乳娘秦兰的孩子,奴隶秦安。
是斗奴场的斗奴。
他低垂冷淡的眼眸,一言不发。
裴钰见状更加不悦了,语调也变得尖锐刺耳:
“阿安,我们裴家不欠你分毫,收起你那委屈的小性儿,赶紧随我回府!”
“是,奴才遵命!”
秦安垂下晦暗不明的眼睑,生硬且恭敬的应了声。
“裴安,你够了!”
裴钰的表情并没有多少缓解,反而厌恶地盯着他:“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回府!”
说完,恼怒甩袖,踩着丫鬟提供的软脚凳钻进马车。
秦安低头称喏,跟着裴钰坐上了马车,坐在了作奴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