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抬手一指侯府马车:“上车吧,我正好要去裴国公府一趟。”
秦安现在四肢早就匮乏无力,仅凭着一口气强忍着不让自己倒下。
裴国公府,他一定要活着回去。
于是,他行礼一谢,坐进了马车。
马车徐徐前行。
秦安将身体蜷缩在角落,尽量保持两人的距离。
生怕一靠近,他的心会莫名疼起来,回忆起两人甜蜜的过去。
但这般疏远的秦安,令苏柒感到难受极了。
她从一旁的矮几上斟了被热茶,试图拉进两人距离:
“裴世子,口渴的话,这里有。。。。。。。”
“多谢苏小姐好意,奴才喝不惯热茶。”
秦安拒绝接茶,声音嘶哑干涩。
在斗奴场的三年,早就喝惯了苦涩的冷水,吃糠咽菜,甚至饿极了连人血都喝过。
早已忘了茶水的滋味。
他的拒绝,令苏柒手上一僵,心里更舔苦涩。
她清咬着嘴唇,目露怀恋。
最后咽下满腔的苦涩,勉强扯出一抹笑。
一路无话。
马车缓慢在国公府门口停下。
秦安下车抬眸,便看见了一栋巍峨耸立的朱红色宅邸,匾额上写着“裴国公府”四字。
苏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消失在宅邸。
秦安收回视线,垂着脑袋一步踏入紧紧跟上。
一路上府中家奴错过他身边时,眼里皆是嫌弃,捏着鼻子从他身边疾过。
他地脸上毫无波澜,这些厌弃对他来说,早已习惯了。
刚走进前院,秦安便落入温暖的拥抱,带着哭腔:
“为娘的安儿终于回来了,你受苦了,都是娘没用,三年前护不住你。。。。。。”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他血腥刺鼻的破烂外裳,将秦安心底腾升起委屈硬生生给压了下去。
他挣脱怀抱退后两步,俯身行礼:
“奴才秦安见过国公夫人。”
裴夫人一滞,整个人怔愣得望着自称秦安的儿子。
眼泪更加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安儿终究还是记恨着她们。
三年前,在太子大发雷霆要降罪整个裴国公府时,她们极力撇清了他和裴府的关系。
他是贱婢的孩子,姓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