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底气不同。
说起来,他俩算是从小一起长大,只是不算有什么私交,故而就与“青梅竹马”这样的词儿搭不上边。
尉迟澍只比傅云琅大一岁,十七岁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又身份尊贵,从来不知谦卑收敛为何物。
“原来我们最是循规蹈矩的傅大小姐也有这般叛逆不矜持的一面呢?”今日他无意中窥见了傅云琅的秘密,觉得实在难得,眼见着四下无人便忍不住出言调侃,“今儿个,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不得已,傅云琅脚步再次顿住。
她暗暗磨了两下后槽牙,终究再次转身。
尉迟澍手里转着那把扇子,微微歪着脑袋,笑得一脸促狭玩味。
他冲后面宫门外的方向努努嘴:“那人谁啊?瞧着怪眼生的。”
潜意识里他以为楚怀安该是哪个勋爵人家的子弟,并且傅云琅与人家也得是私底下已经有点什么了才对,毕竟以傅云琅那种性子,她是绝对做不出单方面冲动倒贴这事儿的。
傅云琅心里堵了口气,沉默与他对视半晌。
上辈子这人早死,并且顺带着带给她许多不美好的记忆,她虽然没见到对方死后的样子,但想来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她是有话要对这人说的,可是此刻看着他这张漂亮张扬的脸和这副玩世不恭的轻狂模样……
却又觉得无从说起。
怎么说呢?又或者说什么呢?
告诉他她未卜先知,知道他活不过今年,然后叫他照着自己指给他的路走?
尉迟澍会听她鬼扯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反而她被当成邪祟入体,被抓去烧了可能性更大些。
尉迟澍见她唇角抿了又抿,瞪着自己的双眸中神色情绪更是一变再变,突然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当面戳破一个姑娘心中的□□是过分了。
可傅云琅这人,平时一贯的端着,跟个玉雕的假人似的,属实叫人觉得完美到无趣了。
难得抓她一回小辫子,他就一时嘴欠没忍住。
“算了算了。”
顷刻之间便是兴致缺缺,尉迟澍啪的将折扇合上叩到掌心里,又施恩似的的摆摆手,“我不会将你的秘密讲出去的,你可别哭给我看,最烦女人哭了。”
说着,便打算开溜。
他平时是常逗姜沅芷玩儿的,可傅家这姑娘少年老成,弄得他在她面前都莫名拘谨,平日里总恨不能视而不见的。
“殿下觉得我今日此举很丢人也很掉价不是?”
不想,傅云琅却突然开腔。
尉迟澍猝然转过头,对上她沉静双眸,一时看不透她情绪,也不知道生气了没。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