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姨被她吓得倒吸了几口气,忙道,“先生别听她的,她一贯胡乱说话,您该去公司了,让我来吧,我好好说她,您别动怒了。”
季绍霆脸上挨了女孩实打实的一记耳光,右脸白皙的皮肤上甚至留下了几根细细小小的手指印。
他怒容难掩,最终却只是命令道,“不准她出这个屋子,饭也不准吃。看样子是还没反省出结果,顾翩翩,我倒想看看你饿上几日还敢不敢这么硬气!姜姨,你替我传话下去,谁敢给她一口吃的,我要他的命!”
……
季绍霆摔门走了。
姜姨眼眶瞧着这处境,眼眶都湿红了,忙伸手就掀翩翩衣裙的袖子,“太太伤在哪儿了?快给我瞧瞧伤在哪儿了?”
她看到那被打折的戒尺几乎吓晕了,难怪太太的尖叫声会突破房间的隔音,一阵一阵传到楼下。
翩翩跌坐回床头,抱着膝盖,一声不吭。
姜姨急得要命,真是被她气得掉了几点老泪。
翩翩见她这般,心下也不好受,她握住姜姨在她身上翻找的双手,“姜姨,你别这样,你别哭了,我没事啊,死不了。”
“让我瞧瞧究竟伤在哪儿了?!”
她嘟囔着,“没伤吧,我跑得可快了,那混蛋一下也没打着我!姜姨,你是不知道,他下手有多狠,我要是跑得慢一点点,就一点点,我肯定要被打折几根骨头。”
姜姨一愣,旋即笑了。
她环顾四周,满地的狼藉。
原来那戒尺是敲打东西才给敲折的。
她还想说呢,那东西打在人身上,可得多重才能打断了?
姜姨略一想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轻戳了下翩翩的额头,“小坏蛋,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先生要是真想打你,你能那么刚好每一下都躲得过去?”
翩翩眼睛红红的,皱了皱鼻子,“可不么,得亏我身手矫捷。”
姜姨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坏东西,尖叫的声音那么吓人,又哭得跟个小泪人儿似的,我还以为你真的……唉!你可害了姜姨了,先生肯定要给我记一大过!我就说么,先生宝贝你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怎么舍得下那么重的手……”
“才不是呢,你是不知道我刚才有多绝望,你们也没一个有良心的上来救我,他是真疯了,他是铁了心要打死我了……”翩翩辩解道。她抽了抽鼻子,又哭了两声。
姜姨只道她是真傻得很,笑骂道,“可不准瞎说了,你进门着这几年,哪回他是真打你了,他舍得么!依我说啊,他要是真舍得一回,你也不敢这么胆大妄为了,小坏蛋,你就是叫他宠坏了!”
翩翩被她说得更委屈了,“姜姨,为什么你站在他那边,帮他欺负我……你明明看见他动手打我了。总归你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个外人,我永远是外人!”
姜姨瞧她又哭了,忙抱着她哄,“我哪回不是站在太太这边?太太净污蔑我。那样哪里算得上打,你这脸疼么?”
姜姨笑着戳了戳她脸上的皮肤,“一点儿也不疼吧?我看你打先生的那一下,可比你挨的这一下重了十倍不止。”
翩翩“哼”了一声,推开她躺下了,委屈得要命。
“好了好了,太太,你去洗个澡吧,昨晚回来还没洗吧?我去给你拿睡衣。乖啊,不哭了,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傻孩子。”
……
翩翩就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洗了,洗完吹干头发,坐在床沿,气鼓鼓的模样。
她洗澡的功夫,姜姨叫人把灾难现场一般的房间都收拾干净了,瞧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问她,“你这是做啥呢?”
翩翩哪能这么快消气呢,她今天真是伤心极了。
季绍霆那么粗暴地对待她,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见到他那个样子的。
姜姨哄她,“困就再睡一会儿吧,别胡思乱想了,小小的年纪,总是那么重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