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自己还躺在客栈小屋中的床上,木知和咸鱼却都不在身边了。
上一秒炎蚕还在疯狂攻击自己,下一秒自己就这么突然的回到了现世。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兆头,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
他跌跌撞撞冲到桌边散落的药瓶旁,扭开恢复灵力的药水向口中灌去。
他低头草草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势,除了左臂和右腿的两处贯穿伤,其余伤口并不致命。
看起来已经有人为他简单处理过了。
他只来得及做完这些,窗外就传出了隆隆震动声,紧接着他与城中的所有人一起,见证了巨大泥塑的拔地而起。
也看到了那个与泥塑奋力厮杀的,凶猛又熟悉的身影。
药水顺喉而下,灵力滋润着四肢百骸,他的实力在飞速恢复,但他依然觉得这速度太慢。
他单脚站立在长空上,看着木知英勇奋战的模样,全速飞向那边,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被重伤,跌坠进河水中。
他冲进河里,拉住木知游回岸边,见木知虽是受伤昏迷了。
但因身体异于常人,依然生命力蓬勃,这才略微放下一颗心。
木知跌进河里后,炎蚕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这样的生杀予夺,这样的破坏与消灭,正是它想要的,想要对这城里所有人做的!
它刚操控泥塑重新站起,这一次,却是那个梦境中熟悉的,最该死的仙门修士挡在了它面前。
看到陆修的那一刻,阵阵窒息感涌上了它的心头。
巨大的泥塑张开嘴,里面传出炎蚕崩溃的尖叫声:
“又是你!!怎么又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去死!!”
陆修立在空中说道:“你还活着呢!我怎么敢死!”
说罢长空在他手中嗡鸣,熟悉的剑光劈头盖脸朝着炎蚕砍去。
炎蚕几乎反应不过来,泥塑的手臂只来得及堪堪举至面前就被一剑斩落掉进了水中。
缓慢恢复中的陆修和衰败的它高下立现。
它愤怒的嘶吼着:“为什么!他们该死!保护他们的你也该死!
我住在河边,日日提醒自己,他们曾把我泡在水中尿中折磨取乐,
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回答它的是长空锋利的剑刃,将它柔软的,带着小火苗的身体割裂成两半,也割裂了它过去的欢乐与痛苦,救赎与悲哀。
“小火虫!”它失去意识前,抬眼望见河岸边,眼含惊惧与担忧的小娟,小娟还在喊它的名字。
对了,这城里还有小娟,瞧瞧自己都做了什么,还好小娟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陆修感觉手臂上痒痒的,他浑身都疼,极不愿意睁眼睛,但那感觉太奇怪了。
他眯开一条眼缝,就见木知跪在床边,一下一下轻轻舔着自己手臂上的细小伤口。
原本有些刺痛又发痒的伤口被她舔舐过后,竟然奇迹般地不再那么痛痒难耐了。
木知舔够了,就掏出一个棕色的小药瓶,将里面的药粉洒在伤口上,用纱布胡乱缠裹起来。
她做完这一切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门外传来俞文舟和咸鱼的询问声:“你这就弄完了?要不还是找个大夫吧,我求求你了。”
“我那么重的伤口都是我自己治好的,担心什么!”
陆修挣扎着坐起身,看了眼裹缠住自己浑身上下的混乱纱布,又无力的栽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