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不是因为殿下一时的冷淡而哭泣。
她只是,只是。。。只是不能再骗自己了。
清醒的沉沦,依旧是沉沦。
甚至,不如不清醒。
她明明知晓她与殿下之间犹如天堑,她也不止一次地犹豫过,但是犹豫后,她还是不顾一切地想向上撞,既是海市蜃楼,又如望梅止渴。
她如此鲁莽,如此不知考虑。。。
有些事情,她便得受着。
只是,她暂时控制不住自己。。。
霜鹂一点点擦干眼中的泪,缓缓起身。
她努力让自己先从委屈和难受之中脱离。
一个问题突然涌上了霜鹂心头。
她掩饰不住自己的欢喜,那,殿下会不知道吗?
霜鹂有些不敢想这个答案。
夜色渐沉,逐渐一丝月光也没有。
霜鹂拖着受伤的脚踝,一点一点走回房中,撕裂的疼痛让她不自觉轻“呼”出声,但很快又被她一次次咽下。
她眨着眼眸,有些无措,又有些茫然。
霜鹂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一片茫茫的沙漠,炎热,她恍若要干枯在这沙漠之中。她急于寻求一个方向,反而忘记了自己是为何出现在这片沙漠中。
霜鹂愣愣地看着院中那一颗桃树。
桃树活了,她却好像寻不到如今能够继续下去的法子了。
如若今日她已经如此,当她真正戳破她与殿下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即使那屏障轻如纸,实质也不是什么,但是有和没有,到底是不同的。
如若她戳破了,她该如何呢?
这瞬间涌上来的错觉,比霜鹂失忆清醒那一刻脑中的空白,还让她怔然。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很多事情。
一直以来,殿下会看不出她的欢喜吗?
如若殿下看得出,他知道她欢喜他,那殿下今日所做的一切,是在向她。。。传达什么呢?
在小亭子时,殿下明显生气了。
她看见了他一闪而过的失望,也捕捉到了他背影中瞬间的落寞与怒火。
那时她突然有了一种什么事情要来不及的感觉,这种近乎直觉的感觉,到现在她也解释不清。
但是好像。。。她并没有错。
直到她去了书房。
他向来在她面前都很温柔,她从未见过殿下如此冷淡的模样。
她也没有见过殿下对别人温柔的模样,那些小婢女的口中,殿下是一个温和有礼的君子。
那。。。殿下会对每个人都很温柔吗,会对所有人都会如对她一般的温柔吗?
那些曾经让她无数次心动的温柔,如若只是同常人一般的东西,她要如何面对以后不在这废院之中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