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如今坐在这个位置,已然是以身作则了。”他闷声回答,似有不满。
&esp;&esp;看着他孩子般赌气,沐惜月十分好笑,顺势拍拍他的背,再度搂紧他的腰,“你很棒。”
&esp;&esp;正因为与他一路走到现在,她非常清楚,他能顶着压力坐在这里,与这些虎狼之人斡旋过招,不过是因为他内心的责任感。
&esp;&esp;以前是将军的身份驱使着他,现在是先皇与诸多信任之人的嘱托支撑着他。
&esp;&esp;而她作为最重要的一环,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打击消磨他的自信与坚定。
&esp;&esp;两人无声地抱住对方,享受着难得的平静。
&esp;&esp;陈七打入地牢的,摆饰散落在各处。
&esp;&esp;仿佛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推搡。
&esp;&esp;“小心。”景墨压低声音提醒她。
&esp;&esp;她点点头,眼尖地看到地上一块破碎的瓷片上有一点扎眼的红色,蹲下身仔细查看,确认那是血。
&esp;&esp;可是这血滴未免太小,倒像是不小心划到掉落在上面的。
&esp;&esp;她与景墨对视一眼,两人小范围分头寻找,不多时两人相会,同时摇摇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esp;&esp;不死心地又去院子里转了转,院子里又和其他院落如出一辙,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esp;&esp;重新回到唯一有痕迹的主屋,两人放慢速度仔细搜索。
&esp;&esp;要么陈府人已经悉数遇害,要么是躲在了某个地方。
&esp;&esp;现在来看前者不大可能,一是陈七必然未雨绸缪有一定的后备措施,二是徐庶也需要他的家人来做威胁。
&esp;&esp;所以他们应该是尽数躲在了某个地方。
&esp;&esp;可能还在陈府内,也可能转移到了外面。
&esp;&esp;这里的这些摆设可能只是诱饵,障眼法罢了。
&esp;&esp;沐惜月一边思考,一边仔细观察着这间主屋,试图找出其中的机关。
&esp;&esp;而景墨这凭借直觉,已经开始四处探索。
&esp;&esp;“找到了。”他低声招呼了沐惜月一声,将书架上的某本书往里一推,书架立刻活动起来,不多时一个宽敞的密室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esp;&esp;密室黑漆漆的,只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二人同时脸色沉下。
&esp;&esp;景墨抽出腰间的火折子打燃,沐惜月不免多看了一眼,他带的东西还真是齐全。
&esp;&esp;有了火折子微弱的亮光,两人逐渐看清里面的模样,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esp;&esp;入目只有满眼的红,有的已经开始发黑,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咽了气却还不甘睁着眼的尸体。
&esp;&esp;血迹一直往里蔓延,两人顺着乌黑的血迹往更深处走去,随着距离的变深,血迹也越来越少。
&esp;&esp;“他们中间有卧底。”景墨盯着血迹判断着。
&esp;&esp;“本来以为是陈七的人,其实是徐庶的人?”沐惜月回应着,却有几分疑惑。
&esp;&esp;若是要杀人,大可直接在外进行,为何非要引到密室里来?
&esp;&esp;“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的默契足以他读出她的疑惑,在外固然也可以悄无声息地杀人,但意外防不胜防,万一有人和门口的小厮通风报信,陈七也许下一秒便会知道。
&esp;&esp;若是那时徐庶他们还未做好应对之策,恐怕会被陈七供出去。
&esp;&esp;“不过,这卧底不是徐庶的人。”解决完沐惜月的疑问,他继而纠正道,“这是背后那只手的卧底。”
&esp;&esp;徐庶不会轻易放弃一个有着如此利益的棋子,所以在山穷水尽之前会想尽办法保住陈七,留作日后大用。
&esp;&esp;但他背后那只手就不一样了,那个人只希望尽快解决这件事,将徐庶抽身出来,免得他折损一员大将。
&esp;&esp;这就促使了那个人会越过徐庶的意愿直接动手,木已成舟,徐庶没得选择,只能忍痛弃了这颗棋子。
&esp;&esp;“这里的血还很新。”两人聊天间,沐惜月注意到转角的血色格外红艳,随着她说话还泛起微小的涟漪。
&esp;&esp;二人怔愣一瞬,她迅速下蹲,景墨抽出剑回身挡住黑暗中疾袭而来的剑风,“铮——”刺耳的刀剑声在密道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