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豁然站起,惊道:“你说什么?”
那御医冷汗直下:“王上,娆婕妤娘娘的脉象,并未呈现胎像,她……她未曾有过身孕!”
“胡说!先前娆婕妤明明有妊娠之兆,恶心想吐,嗜睡困乏,与一般孕妇无异!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我连忙喝道:“你再去瞧瞧!自个儿敲不准,就多让几个御医过来瞧!”
“王上,臣的医术自问尚佳,不会连个喜脉都诊不准确的!”那御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冒汗,却坚持说:“老臣在御医院挂职多年,一向无误,娘娘的脉象虽然像喜脉,但的确不是喜脉,臣不会错的!”
我呆了一呆,扭头看姜堰:“王上……那,这是怎么回事?”
姜堰突然沉默下来,整个人都安静得可怕。听到我问话,他一言不发,只是背着双手走了几步,片刻后停下来,冷声说道:“李辉在何处?给孤立即宣来!”
奴儿讷讷道:“已经派人去请了!正在来的……”
“王上,”苏息匆忙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姜堰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大司马大人出事了。今日下朝路上,大司马的车驾忽然失控。御医院的李辉李大人,被马车撞倒,死在了午门外。”
“啪”地一声,奴儿手里端着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姜堰略略扫了一眼,吓得她一膝盖跪了下去。
“纳兰玉!是他,是他!”
好巧不巧,屋子里的纳兰苍苍正缓过一口气,就听见了这句话。隔着帘子,她失态的咆哮声凌厉之极。
姜堰看了一眼奴儿,又看了一眼帘子背后,脸旁冰冷,眸色深深,完全看不出是个什么态度:“去把纳兰玉叫到这里来。还有王后,也去请到这里来!”
苏息立即就去了。
姜堰拍拍他身边的座位:“你坐到孤的身边来。”
我依言坐下,姜堰立即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我见他眸色闪着火光,心头冷笑,面
上却担忧又害怕。王庭一怒,血流成河,这一次,又要有多少尸体,堆积在掖庭之下呢?
王后很快就过来了,显见得来得匆忙,但一切如常,有条不紊。
姜堰只是盯着她,等她跪下,却不叫她起来。
纳兰修容诧异地抬头扫了一眼,见姜堰神色,又只能低下头去。
不多时,纳兰玉也在苏息的带领下走了进来,亦是请安之后,姜堰不让起身。这两人都跪着,不得姜堰的话,便只能低头,看不见姜堰冷冰冰的脸色。
我轻轻拉了拉姜堰的袖袍:“王上。”
“起来。”姜堰这才道。
然而也只是起来,不得姜堰的允诺,两人都不能坐下。
屋子里静悄悄的,能时不时听见纳兰苍苍的哭嚎。纳兰修容这会儿面色十分平静了,宠辱不惊地等着姜堰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