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姜堰的对峙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天,这期间,他日日都宿在乾元宫,而我足不出门,一心谋划我的家国。
夏熙尘坐完小月那天,他倒是来了一次,来的时候,我正在屋子里的窗户边,搬了个小凳子,跟着一个宫女学刺绣。这并不是我突然爱上了这东西,只是最近,心静不下来,只有刺绣的时候,能让我渐渐静下来,想许多事情。
我拿着针,一针一针地刺着,其实在绣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一切都全凭着感觉走,我的思绪却飘的远了。
姜堰进来的时候,我也已经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我想到了母后,好多年前我还是她膝下的孩童,记忆中最常见的场景,就是她坐在窗户边,一针一针地刺绣。听纳兰德的话,以前,母后并不是一个安静的女子,想来那许多的沉默,一定也是在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之后,才变得这般稳重。
想得入神,也没留意自己在干什么,直到手里的针线被人拿走,我才茫然地抬头。见是姜堰,我愣了一愣,半晌才冷笑道:“王上,怎么,连臣妾做个针线也要管一管了吗?”
“你还要将自己的手扎成什么样?”他皱着眉,出乎意料没有反驳我,反而一脸不赞同。
我有些诧异地低头,只见食指和中指上,已经冒了不少针孔。
他不提醒我不觉得痛,这一提醒,就觉得十指连心哪个都疼,几乎是立即抱着手指跳起来嗷嗷叫。
姜堰见状,扑哧笑了出来。
这是近一个月来,他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得这样开心。
可我没工夫管他,抱着手指吸允,一边喊崔欢给我找药。姜堰就走过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倒了几滴液体在我手上。一边轻轻抹开,一边问我:“想什么呢,想的那么专心。这下子不怕痛了吗?”
“怕。”那药涂在手上一阵冰凉,十分舒服,我心里的戾气少了不少,难得接了他的话。
姜堰有些高兴,可手却猛地按在
我的伤口处:“既然怕,怎么还要弄伤自己。”
“痛!”我惊叫。
他呵呵一笑,抹好了药,顺手将那小瓶子搁置在桌子上。
我瞪着他,今日他过来,又是为了什么?我不说话,等着他说。
姜堰似乎心情很好,放下药,竟然对来访的目的只字不提,含笑问了崔欢我近来身体怎么样,崔欢一一答了,他略微一点头,就走了。我有些怒气,我明明就在一边,为什么要视我为无物?
怎料他离开不久,就遣了徐玉来,送了一堆赏赐。
我心中有气,转眼就吩咐崔欢:“将东西都送去乾元宫,给夏熙尘送去,就说我这个王后,送她晋封容华的贺礼。”
夏熙尘入住乾元宫没有多久,姜堰就晋升她为容华,我当时正被他关在靖安宫,并没有送去礼物。
崔欢应了一声,果断给人送了去。
这下子,够夏熙尘呕上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