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望他,淡淡的微笑溢于唇角,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几许的了然,“奶奶,阿鹤欺负我了,你要为我作主。”她如小女孩般的撒娇,又道:“他居然没有告诉我奶奶和爷爷要来,如果说了,我一早就陪他一起回来了。”
奶奶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阿鹤,你给我过来。”那吼声如洪钟,余音袅袅,可见奶奶的身体很硬朗了。
风鸣鹤顿了一顿,这才不情不愿的走过来,“奶奶,这不能怪我,我和紫伊都到了北京了,你才说你要回来。”
“那你也要带着伊丫头一起回来呀,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你给我站好了。”
风鸣鹤立刻笔挺的站着,颀长的身形衬着坐在沙发上的人愈发的矮小了,长那么高干吗,就是为了压迫人吗?
她笑着看他,才不怕他,不怕不怕就是不怕。
“嘭”,奶奶一手握着紫伊的手,一手居然拿起了龙头拐仗不客气的就敲了一下风鸣鹤的屁股,这可是奶奶才说过的要打他屁股的,所以此刻,老人家立刻就做到了。
“嘭”,又是一声闷响,风鸣鹤还是静静的站在奶奶和紫伊的面前,仿佛没什么感觉似的。
连打了三下,每一下紫伊都是强忍着不笑,从来没想到风鸣鹤也会有今天,哈哈,风鸣鹤被打屁股了,这场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末了,奶奶道:“今晚罚你住在家里向紫伊道歉。”
“哦。”良久,男声应了个单音,然后转首坐回他自己的位置上,虽然不再说话,虽然任由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不住的对紫伊问东问西,可是他的眸光却并不离紫伊左右,仿佛,心里都是歉然似的。
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原来这男人演戏的功夫一流。
“紫伊,奶奶有个心愿,要紫伊帮奶奶完成哟。”才一起吃完了晚饭,奶奶又拉着她的手热络的唠起家常来了。
紫伊一下子就明白了,垂着头,一副小媳妇模样,“奶奶……”
“哈哈,奶奶还没说你就知道了,是不是?那好吧,阿鹤,快带你媳妇回房洗洗睡了,奶奶老了,身子骨也不中用了,就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奶奶的重孙子,啊,不,就算是重孙女也好呀。”瞧瞧,她也不挑了,能有个小人让她抱在怀里玩着就够了。
“奶奶……”紫伊的头垂得更低了,一张脸已经酡红一片,映在客厅的水晶灯的光线下妩媚如花,她是没想到奶奶居然连‘洗洗睡了’这样时尚的字眼也说了出来。
男人不知何时飘到她的身前,修身的白色纹金的上衣和西裤衬着他格外的挺拔和昂扬,手递在她的面前,他轻声道:“走吧,我们回房去。”
她乖乖站了起来,宛如一只小红帽,正被乔装打扮的大灰狼引入虎口。
那一路的楼梯和走廊显得是那么的长,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由头至尾,紫伊都在忍着笑,所以,在风鸣鹤带着她步入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她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捂着肚子,“阿鹤,你小时候是不是天天被打屁股,所以习惯了呀?”
风鸣鹤看着她笑,看了足有十秒钟,最终忍无可忍,他倏的拎起杨紫伊,就象是拎起一只小母鸡,眼神里都是磨刀霍霍的意味,分明是想要杀人,“杨紫伊,我奶奶救过我,我五岁贪玩跑到大马路上,结果,差点被卡车撞死,幸亏身后的奶奶冲了上来,可我没事,她却截了一条腿,你看不到的,那是假肢藏在裤子里。”他说得很郑重,“所以,奶奶打我,我都受了,我心甘情愿。”
紫伊的笑这才顿住,真想不到他奶奶对他还有这一层恩情,“有奶奶真好,就连被打也是幸福的。”眸中从笑到一下子盈满雾气,就是那么一转眼的功夫,风鸣鹤有些瞠目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杨紫伊现在的样子绝对是要哭了。
“喂,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好象疯子一样。”
她也有奶奶吧,可惜,她跟她那个爸一点感情也没有,至于奶奶只是远远的见过,洪家从来也没有承认过她这个私生女。
最近,她总是感伤,说风来风就来,说雨来雨就至,手推着风鸣鹤向洗浴室的方向,“快去洗洗睡吧。”
“那你呢?”随口问她,风鸣鹤还真是一边走一边脱外套准务拿了睡衣去洗浴室了。
“我去打个电话。”有关那八千万,一直压在她的心底,越是找不到欧阳飞,她就越是心里不踏实,其实,一下飞机她就打过欧阳飞的电话,却跟往常一样,根本打不通。
洗浴室里很快传来水声,男人的身形模糊在马赛克的玻璃上,却更容易让人联想丰富。
紫伊拨打着欧阳飞的电话,意外的,这一次居然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