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子急急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而后快速地从他身上跳下,冲出门外。
竹野内阳搓了搓她留下的唇印,漂亮的黑瞳闪着一道奇异的诡光。他蓦地摇摇头,困倦地丢下帐本,才低下头,便被桌上的报纸一个抢眼的标志给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只飞鹰,一只狂傲的张着翅膀,看似凶猛阴鸷的“黑色海东青”。
他迅速抓起报纸,手不自觉的隐隐颤抖着,因为这只鹰的模样说什么他也忘不了……
当年他父亲断气时,手里捏的就是这样一个方型的飞鹰标志,那形状几乎和报上这只鹰一模一样!
只不过,事隔十来年,光凭这个标志,他又能要求司法人员做什么呢?况且,这只鹰虽然相似,但其他的图案设计又有些许不同,光凭这一点,连他也不敢断定它就是和他们竹野内家的灭门血案有关。
“堂主,老爷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着,请您过去一趟。”水沐帮的一名兄弟报告道。
“我这就去。”竹野内阳闻言,立刻丢下报纸,带着笑容走向前厅。
当他一看见水沐椿,便带笑走过去,“义父,您已经好久没来北堂了,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的?”
“还不是‘女儿风’吗?”水沐椿回以大笑,“樱子那孩子老是在我耳朵旁边嘀咕着,说什么我有多久没来你这儿,就怕你我会变得生疏。”
竹野内阳笑着摇头,薄薄的唇角逸出一阵低沉的音律,“怎么可能,我心里永远惦记着义父,正想后天亲自去挑份好礼向您拜寿。”
“不用破费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其实,我也知道你帮务繁重,自从我卸下所有的职责,全权交给你之后,樱子就老是骂我残忍,害得你没日没夜的忙,连睡眠都不足。真是这样吗?”水沐椿喝了口刚刚端上的清茶,扬扬眉说。
“刚开始是有点儿不适应,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已能掌控一切,还请义父放心,水沐帮绝不会毁在我手上的。”
他隐隐一笑,俊朗的笑容下是一张男人味十足的面孔,强悍的线条刻划出他刚毅不挠的精神。
“你很诚实,倘若是别人,早就在我面前得意洋洋的说大话了,我就是欣赏你这种个性。”水沐椿以宏亮的嗓音说,精锐的眼底写满了嘉许。
“您太过奖了。”
竹野内阳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问:“对了义父,我猜您来这儿,不会纯粹只是来看看我而已吧?”
水沐椿笑着点头,“没错,的确是有事情想请你帮我处理一下。”
“哦?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要你代我去一趟台湾。”水沐椿眯起眸子,神色陡地变得凝重。
“台湾!”
竹野内阳看出他表情的变化,接着又问:“发生什么事了吗?看您的样子似乎……”
“其实,这件事应该由我去做,但你也知道,我这双腿的关节一向不好,最近天气一变,风湿就会犯,走路十分不便,实在不好意思到台湾去丢人现眼。”水沐椿摇头一叹。
“义父是要我去台湾找谁?”竹野内阳抚着下巴问。
“天鹰帮。”
“天鹰帮?!”竹野内阳蹙起眉头沉吟道:“这个帮派我听说过,在东南亚也占有一席之地,义父要我去天鹰帮做什么?”他眯起眸子,幽黑炫人的眼底凝着一抹疑问。
说来奇怪,他跟在义父身边那么多年了,可从没听说过他与“天鹰帮”有交情。
水沐椿的眼神变得幽远,叹口气后,才娓娓道来:“天鹰帮的老帮主聂老曾是提携我的长辈,而且救过当时年轻气盛的我无数次,但在一次意见不合的争闹后,我离开了他,从那时候起,我就没再见过他,可心底却一直念着他的恩情。”
“义父是要我去找他?”他揣测道。
“不!前阵子我听说他过世了,我本应该到他灵位前去给他上炷香。”
“原来如此,义父,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竹野内阳点点头道,他能够体会义父的心情,想必义父与那位聂老的关系,就和此刻他们的关系一样。
突然,他眼底闪过一丝寒芒……
天鹰……鹰……犹记得他刚才在报上看见的那个飞鹰标志旁边,好像也正好写着某某人去世的消息,该不会他们是同一人吧?
若是同一人,那么,无论他与竹野内家有没关系,他都决定要走这一趟,说什么他也要将当年那段石沉大海的迷团挖出来。
“那么,一切就都拜托你了。”水沐椿扬唇一笑,暗地松了口气。
“星,别哭了,爷爷年纪大了,走上这条路是迟早的,你就想开点吧!”聂振风的长孙聂云拍了拍妹妹聂星的肩膀,温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