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宣微笑不语,将茶壶放于桌面。展开三个杯子,轻捏壶柄倾倒茶水。
『我进宫五年,公主就喝了这茶五年,一直没有机会询问,这茶倒底有何功效?』冷寒松微笑地问道。
丁宣将倒好的茶水的杯子分别放置朱乐与冷寒松的身前,慢慢地说,『本宫儿时患有眼疾,故有御医开了个方子,兑于茶水中,这样即对眼睛有帮助,又不难以下咽。』
朱乐看了眼冷寒松,为丁宣接下了话,『这茶里有决明子等中药。』
冷寒松看了看朱乐,又看了看丁宣,拿起杯子放在唇边轻抿,只是笑意还是从嘴角边缘泄露了出来。朱乐暗恼,冷寒松这一奇怪表情,若是被丁宣知道又如何是好!而丁宣似是也有察觉,于是缓缓放下杯子。
『国师可有高兴之事?』
『我只是感觉,这世间之事太多的不合俗理,却又极其合乎于常理。是否怪哉?』冷寒松放下杯子,意有所指地答道。
丁宣微笑,『这世间的事情便是这样,不合俗理无碍,合乎常理便好。结果是期望的便尚好。』
『公主所指?』
『于政。』
冷寒松摇头笑道,『公主将自己绷得太紧了,朝廷之事不是一夜之间便可以解决的。凡事还是为自己留些空间比较好,多关心下自己。』
丁宣微微笑,『本宫尚好,还有何事可以操心?』
『公主莫要忘记自己的年纪,想必公主也会对生活有所期望。』冷寒松淡淡地答道。
朱乐眨着眼睛看着两人一问一答,一答一问,有些插不上话。而此时,两人似乎都变得沉默,朱乐便更觉不自在。她倒是并非不明白冷寒松的意思,却没想到冷寒松与丁宣之间竟熟得可以讨论这种问题?
『咳,国师,你适才还未讲完西院的事情。』朱乐借此机会转移话题,因为她看到丁宣似乎有些低沉。
冷寒松尚未回答,倒是丁宣瞥了眼朱乐,说道,『西院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有我和国师便好。』
看到朱乐有些错愕的表情,冷寒松哈哈一笑,『公主倒是事事都为驸马着想。』
『驸马如今身体尚未痊愈。』丁宣淡然地解释道。
冷寒松见朱乐还是颇为迷茫,又开口说道,『西院那装神弄鬼的事情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但我想与驸马之前的境况绝不相同。』
冷寒松这句话一出,朱乐顿时便明白了过来。原来丁宣是怕自己沾染到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才让自己不要管。想到这里,又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公主。我想,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朱乐沾沾自喜,丁宣毫不在意。『多你一人不多,少你一人不少。』
朱乐被丁宣堵了回来,哑口无言。冷寒松见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地又笑出了声,『下官告辞了,驸马可以好好想想公主的话,颇有哲理啊。』
朱乐回过神来,瞪了眼冷寒松。丁宣微笑地起身送冷寒松出门。朱乐守在门口,见丁宣回来,她便走上前去,『公主,可否与我讲下西院的事情?』
丁宣看着朱乐期盼的眼神,颇为无奈,正在想着用什么方法来打消朱乐的念头,却又听侍卫来报。
『公主,卓子维大人求见。』
卓子维?丁宣神色一转,看了看朱乐,便开口道,『有请。』
朱乐倒是颇为在意,她记得之前卓子维对宁宣的仰慕,关心。想想,心中便泛着酸。想起一会还要再看一次那张足以令人得抑郁症的脸,便心中一阵阵泛恶。
『公主,驸马爷。』卓子维谦恭有礼地走到朱乐与丁宣面前,探身作揖。
『子维兄不必拘礼,这又不是殿上。』丁宣亲自上前扶起卓子维。
卓子维一见丁宣,一脸的喜气,而朱乐则相反,摆着一张臭脸,冷冷地看着两人。何时丁宣与卓子维如此亲密?
『驸马,本宫与子维兄和冷兄儿时便是拜师于同一先生。』丁宣似是在解释,虽然她并不知道为何要对朱乐解释,但的确不想朱乐误会。
同一先生?读书时吧?朱乐心中冷笑,我同班同学五六十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换的班级加在一起,也有个二百五十人了,哪个与我如此亲密?
『是啊,驸马爷。』卓子维还是沉浸在愉快中,并没有体会到丁宣话中的含议,也没有感到朱乐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