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乐微微一抖,看着丁宣却不知说什么才好,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垮了下去。丁宣见状,蹙起眉头,沉默起来。冷寒松的话犹在耳边响起,她看着朱乐,她怕她有一天真的如冷寒松所说,会忍不住对她下手。
朱乐,我送你走时为何不离开?
『宣……儿,是我扰了你?』
看着朱乐惶恐的模样,丁宣的心被狠狠地一揪。生疼生疼的。她怎么会对朱乐下手?是冷寒松的误导,她不会的。她的心中不断地念道,她不会,都是冷寒松的错,扰乱了她的心绪,她不会的。
『那,我等你忙完了再来。』
见朱乐即要转身离开,丁宣这才恍过神来,赶忙上前拖住她,『没有,不忙。你方才说想到什么了?』
朱乐似乎还有些担忧,转身望着丁宣的表情还有些怯意。『宣儿,我真的没扰到人?』
『没有。方才我……想到其它的事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丁宣眼眸中闪着愧疚,毕竟这一切都与朱乐无关。
『没有啊。』朱乐转怯为喜,脸上恢复了之前的笑意,『宣儿,有时间吗?我想到一个主意。』
丁宣感慨朱乐的心思简单,终于松了口气,眼神也荡出了笑意,『莫不是你想到关于银子的主意了吧?』
丁宣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朱乐的眼中却闪着精光,『嗯,果然是宣儿,是银子。』
丁宣微微一愣。『真的?』
『嗯。』朱乐坚定地点了点头,『走,宣儿,回房我与你说。』说着,便拉起丁宣往回走着。
丁宣在被朱乐拉着走了两步后,突然止住了脚步。回身望着冷寒松的房门,『朱乐,你不想去见先生了吗?』
『嗯?嗯……』朱乐望着房门摇了摇头,『宣儿你刚从冷寒松房中出来,感觉心情很不好。我想,我就不去了,他有他自己的命,不是吗?』
朱乐这话听在丁宣耳中总有种说不出的含义,但看着朱乐那清澈的眼眸,心中的疑虑便顷刻间荡然无存。『嗯,人各有命。』丁宣笑了笑,『回吧,路上与我说。』
『嗯?不用卓大夫为我上罐了?』
丁宣含笑地眯起眼,这种眼神看得朱乐心中无比紧张。『怎么了,宣儿?我说错了?』
『回宫吧,我为你上。』
丁宣的话吓到了朱乐,这句话也在宣告着朱乐的小猫腻已被丁宣识破,计划宣告破产。
心情忐忑地同丁宣同到宫中,正赶上吃晚膳的点。丁宣吩咐了一声,丫鬟便从御膳房里端来形形□的菜饭,摆了一桌,看得朱乐那叫一个眼花缭乱。似乎今日不同以往,又不是大宴朝臣,她不明白丁宣为什么会吩咐准备这么多的菜?
只是,菜在房中摆了一大桌,而丁宣却不见踪影。朱乐坐在桌边,面对着扑面的菜香,却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不一会,房门开了,丁宣含笑地走了进来。只是手中还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盒子。
『宣儿,用膳吧。』朱乐站了起来,准备接过丁宣手中的盒子,岂料丁宣却是一闪,错开了朱乐迎过来的手。朱乐一呆,『很重要吗?不能碰?』
『不是很重要,但你不能碰。』丁宣微笑地将盒子放在案边。
『为什么?』朱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没有区别啊。那里面是什么?』
『火罐。』
丁宣回答的十分迅速,并且回答的时候视线始终都停留在朱乐身上。朱乐被丁宣看的一头冷汗。早些时候她还以为丁宣只是开玩笑,不会计较。此时,她却是感到现实的残忍将她逼到了墙角。女人都是小气的。
『你不生气不好吗?这事儿是我错了。』朱乐无可奈何地道。『我向卓巧风使眼色,只是怕你知道之前我瞒你,你说过最恨他人瞒你的。』
『在这事上,你瞒我不止一回,你知道吗?』丁宣放下手中的盒子,紧紧地盯着朱乐。
朱乐默默地点了点头,微微低下。『之前不舒服一下便好了。只是说了怕你不信,才对你说谎。之后是怕你知道我对你说谎,这才……』
『罢了,此事不与你计较。但你莫要忘了,没有下回。』丁宣摇了摇头,拖着朱乐走回桌边坐下。『卓大夫没诊出你身上的异样,便是没事的。不过,今日你不舒服也不能小窥,吩咐御膳房做了些东西,为你补补。』
丁宣说的轻描淡写,朱乐却突然惊讶地抬起头,『为我做的?』
『不然呢?』丁宣微笑地夹了一口菜放进朱乐碗中。
『宣儿。』朱乐突然深情地望着丁宣,一脸的感动,『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丁宣微微一愣,对着朱乐的眼神,她却避开了。『吃吧。再不吃要冷了。』
朱乐会意地端起碗幸福地吃着丁宣为她夹的菜。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更应该好好珍惜。无论以后会发生什么,珍惜此刻,她便不会感到难过和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