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觉得很狼狈,像游乐场里的跳楼机一样,被夜阑提着腰上缠着的布幔,从三楼跳下来,落到院子里时,因院子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夜阑干脆踩住院子里一个人的肩膀,借力再次跃起,然后踩住另外一个人的脑袋,几个窜跃,踩着院子里的人头,窜出了客栈。
苏陌胃里翻滚,难受的闭上眼,尼玛,这比晕船晕飞机都难受!忒难受!
夜阑提着苏陌,跑出去大概有一里多地,来到一个小山坡旁,随手往地上一放,苏陌晕晕腾腾的,站立不稳,跪趴在了地上。
就!他么的,很粗暴!
苏陌跪在地上,晕头转向的,趴着干呕,边呕,边把身上的湿布扯下来,尼玛,把老娘身上的衣服都搞湿了!
想到湿了,她忽地想起什么,从空间里瞬移出一个水囊,举起来喝了几口,喘息稍定,嘶吼:“你到底是谁啊?”
若是将军府的人,为何这么粗暴?!
夜字排行的暗卫,从来没有在苏陌面前露过脸,苏陌不认识,其实,除了温明居里几个贴身伺候盛淮安的几人,府里其他的护卫家丁什么的,苏陌都很少见,将军府的人,近七成,没有在苏陌面前出现过。
没人吭声,苏陌抬起头,四处张望,妈的,没人!
人去了哪里?
管他呢!
苏陌顾不得太多,往旁边跑了两步,躲到灌木丛里,闪进空间里。
进了空间,跑到东北边的仓库,瞬移出一身纯黑色的加绒卫衣,再瞬移出整套的内衣裤和一箱子卫生巾,拉了一个塑料浴帘遮挡,快速的收拾了自己,换上新的内衣裤,穿上加绒卫衣,换上保暖的棉靴子,然后披上平日里收到空间里的披风裹紧,遮挡住身上的卫衣,闪出空间。
还是没人!
真是日了狗了!
若不是地上那团湿布还在,她都觉得刚才是在做梦!
把湿布收进空间,苏陌捡了一根树枝,拄着,踉踉跄跄的往山坡下走。
走了二三十步后,前面站着两个黑影。
二月初一晚间的月亮,难得也能这么明亮,苏陌抬起头,看着前面稍矮些的黑衣人,这人微微仰头看着客栈的方向,感受到身后有声音,扭头看过来,脸上是甜甜的笑。
苏陌手里握着手枪,低声问:“方岩?”
苏陌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旁边那位,是谁?”
方岩笑的甜,躬身:“夫人,听闻西戎人出城,我就跟着来了,这位,是将军在西北时的军师,姓陈。”
苏陌:军师?哦,好吧,是盛淮安的智脑,收了手枪。
方岩身边那人站在月光里看不太清楚脸上的表情,只看得出比方岩高了一个脑袋,气质很沉稳,双手背负,语气也很平和:“属下陈余,见过夫人。”
说是见过夫人,态度则像是等着夫人给他行礼,苏陌撇撇嘴,将军身边的高级特助,是有倨傲的本钱的。
当然,后来她才知道,陈军师是盛淮安的师兄,确实是不用和她行礼的。
方岩:“夫人,前面安排的有马车,不如夫人先找个地方歇息一夜,明日一早就回府吧?”看似在商量,其实,是在发布命令。
苏陌会回去?
她故意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目的是京兆府尹曹真,现在,连曹真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现在回将军府,这一天一夜点灯熬油的,岂不做了无用功?
苏陌脸一沉:“方先生,我要去大悲庵,说了做七天的法事,就是七天,岂能因为有坏人作祟而半途而废?孝道,是不能谈条件的!”假模假式的,义正言辞。
方岩哪里不知道苏陌是在装?苏陌会对那个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孙氏尽孝道?笑话!他连一个字都不信!
方岩要开口,身边的高他一头的军师陈余抬起手,方岩立刻闭了嘴,且往后退了几小步,站在军师身后半步,仰着小脸:“军师,你来说!”一副狗腿的模样。
陈余轻咳一声,拱拱手,朝着苏陌彬彬有礼,声音低而清晰:“年前夫人参加完庆安郡主的赏梅宴,在回将军府的路上,遭遇刺杀,当日,西戎十三名杀手,一部分被肃亲王府的护卫击毙,一部分受伤后当场自戕,剩余几个被大理寺抓走,夫人可还有印象?”
苏陌站直了身子,有点奇怪:“陈军师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质问我?”
陈余态度似乎很温和:“属下不敢。”
“不敢?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说话的样子?这哪里是不敢,明明是很敢!你的意思我听得出来,不就是在怪我给将军府惹了麻烦?这次也是,给将军府又惹麻烦了吗?”
刚才被提着颠来颠去的扔到这个小山包上,指定是方岩的意思,苏陌不好冲着方岩发脾气,但是对着初次见面的陈军师,借机发个脾气又如何?反正她是不可能这个时候逃窜回将军府的!
陈余停了几息,等苏陌缓了一下,觉得苏陌没有那么激动了,淡淡问了一句:“夫人可知,这京都之中,有多少西戎人?”
“你想说什么?有多少人?”苏陌内心自然是好奇的,京都之中,有很多西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