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过去,行啊,来,从这里过去。懦夫就该有懦夫的样子!”
说完,刀疤岔开了双腿,指着裆下说道。
赵峥双目通红,双拳紧握。刀疤见状不仅没有担心,还和其余几人继续调笑着赵峥。
赵峥语气低沉地说道:“不要欺人太甚。”
刀疤变了脸色,“你个懦夫,不要不是你,以苍老头他们的身手怎么会跑不掉!给我揍他”。
赵峥被五人围着中间拳打脚踢,倒在地上,没有反抗,只是蜷缩着,保护着头部。刀疤等人,一边踢打着赵峥,一边各种污言秽语。
一炷香后,刀疤等人停下拳脚,每个人向赵峥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走了。在军中刀疤也不敢太过分弄出人命,不过揍一顿,是没有问题。
良久,赵峥才欲挣扎着起身。只是那几次挣扎起身失败,显示着身体伤势不轻。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赵峥蹒跚着离开,身体上的痛,又如何比得上心中的痛。
失去了司马章,这个一直对他如孙子一般尽心尽力的夫子,尉无咎这个族中长辈的大仇,邢渊兄长一家得大仇,同袍的生死情谊。这一切一切,全部压在这个刚满十九的青年心中。
在赵峥跌跌撞撞地回到帐篷里的时候,见杨三郎背着手,正打量着赵峥整理好的物件。
杨三郎看着赵峥一身的伤,并没有询问其伤势。
“我知道你被刀疤他们打了。”
赵峥并不关心这些,也不想去追究和询问,杨三郎为什么知道而不惩处他们。
“苍老头救过刀疤不止一次,出发来青州前,刀疤撮合了苍老头和他寡姊两人。要不是急令下来,他们已经是一家人了。”杨三郎徐徐说道。
赵峥听得一愣。
“他们我已经处罚过了,我过来是告知你一声,鉴于第三队只剩下你一个了,先去第七队待一段时间吧。”
说完杨三郎准备离开。
“佰长,我去刀疤的第一小队吧。”
杨三郎很是诧异,却没问赵峥原因,“想好了?”
“是的。”赵峥坚定地说道。
“那好。明日咱们火字营要重新整编,你可以尽力争取一下。”
争取什么,赵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躺在床上,定定地望着屋顶。连书记官过来登记遗物,也是不曾理会。
下午,刀疤的第一队,赵峥前来报道,几名昨日被处罚过的士卒见是赵峥,还想过来调戏一番,却被刀疤喝止。刀疤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事,不去理睬赵峥,也没再过去侮辱赵峥一番。
第二日,火字营整编完成,一共六十七人。刀疤如愿以偿成为杨三郎的副手,仍然监领着一队。
赵峥好似透明人,无法融入新的环境。只是默默整理着甲衣,为宝马挂上了鞍座。
晚上,第一队回营,人人带伤,较为幸运,没人战死。只是那人群中少了两人,一个是赵峥,另一个是刀疤。
赵峥还在回程的路上,他骑得慢,在小队和魏军斥候拼杀刚结束的时候才赶上。
小队收取了战利品,继续前行,赵峥只能在后面艰难地跟随着。
一天的巡逻任务完成后,众人早早地回营,赵峥又只能远远跟着。
现在没有人似吴刚那样,去教他骑马,没有人像第三小队一样,任务的时候照顾到他的速度。
赵峥如同是深渊的独行者,在黑暗中,孤独地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