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天我去酒吧,咱们聊聊。”
“非常欢迎。”
“你请客。”
顾沉康很开心地笑,“财迷。”
约顾沉康当然不只是聊聊那么简单,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一直盘旋在我心头——那天舒予憾说漏嘴告诉我顾沉康是私生子,这些年一直是她养的他。
我想进一步了解事情舒予憾却拂袖而走了。我想起初识他那年,他站在黄粱树下忧郁迷茫如麋鹿的样子,心道想必这才是顾沉康心头的结和是他们之间的阻碍。
我想帮助他们,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
挂了顾沉康的电话,一抬头发现老板娘站在隔板前面色不豫地盯着我。
心头一个瑟缩,赶紧堆砌起笑脸缓道:“老板娘好。”
老板娘冷哼一声,“哟,还知道我是老板娘啊,我以为你早已经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暗自叫苦,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老板娘你误会了,是你太凶了,老板苦不堪言才找我诉苦陪聊的,你不能怪我啊~~~~”估计这话要说出口,不仅工作没了,老板也会杀了我!再说了,宁拆一座庙,也不毁一桩婚嘛!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恨不得下跪呼喊一声“皇后娘娘,奴才不敢”了!
老板娘不屑地抬高下巴,将一份文件扔在我桌上,“赶紧给我核算了!”然后娉婷而去。
我拿起文件哀叹一声,无奈地摇头。
有好事的同事伸长了脖子看我的笑话,有知情的同事朝我瞥来同情的目光。
夏宓儿偷偷地递过来一张纸条,「丁同学,这年头外快不好赚啊!哎……」
一抬头正好对上她幸灾乐祸的奸诈笑容,我愤怒地奋笔疾书:「为了钱,我忍了!」
「哟呵,这叫什么?大义灭亲么?可怜的娃!」她回。
「哎,你会不会用词啊!我这叫为了生计豁出去了!说起来咱老板大人比我可怜多了。我么,要是实在受不了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咱老板不行,可能还一辈子脱离不了苦海,汗!」
我朝夏宓儿摇头摆脑做了个鬼脸,又指指她背后的“禁宫”,表示无可奈何爱莫能助。
夏宓儿忍笑冲我竖起个大拇指,然后大义凛然地一抹脖子,趴回桌上开始干活。
我差点笑抽了,这丫头是在告诉我必要时候她可以与我同生共死。哪有这么严重啊!
不过我家宋飒老板确实可怜。自从上次我们争吵,不小心暴露我们的“奸|情”以后,老板娘为防范于未然,特地从仓库里搬了张办公桌放在经理室老板桌的对面,天天准时上公司报道,开始了监视奸|情的生涯。凡是一切需要接触女同志的工作,都不许老板再接触,只能由她接手。这样一来,老板就如同一只被关在金丝笼里的金丝雀,再也没了人身自由。
对此,我一直抱着旁观者的姿态,对老板只同情不担心——每个人的道路都是自己选的,要论起来,老板辛苦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最起码老板娘是爱他在乎他的,且没有大吵大闹闹离婚,也没有对我进行很严重的人身攻击,否则这才是失了老板辛苦经营的成果和男人的面子。况且,男人么,犯了错就是该受到惩罚,现在已经不是旧社会了!
其实吧,我和老板的事情很简单。
宋飒和老板娘是青梅竹马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打从娘胎里开始两人就搅和在一起,读书恋爱工作创业结婚,一直到现在相处了将近四十年也从没分开过,对彼此的脾气身体乃至一毛一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宋飒说上句,老板娘马上就能接下句来,了解得非常透彻。他们的默契也一度是我们公司同事非常欣羡的。
但这样的感情也有他们的悲哀——对对方太熟悉了,难免会“审美疲劳”,难免会发生口角和争吵。就算是新婚才几年十年的,也会有摩擦,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发小。
再加上工作和生活带来的压力让老板娘提前进入更年期,于是情况突然变得很糟,争吵激烈得差点失和分手。一来二去,无处发泄的宋飒就开始对生活逐渐失去耐心,甚至一夕谢了顶。
有一次我留在公司加班晚了,恰逢宋飒也刚好加完班,作为老板他就卖了个人情请我吃晚餐。餐桌上,他多喝了两杯,一不小心透露了他家庭生活的难言苦闷。
我一时同情心泛滥,便很甘愿地当了他的垃圾桶,极尽所能听他诉说开导安慰他。
这人嘛,就是需要发泄,有些事情闷在心里会越闷越难受。就好像灰尘,你不去清扫它,它就永远在那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积越厚,越来越脏。那脏物一旦多了,心里难免会更难受。
隔天,老板气色果然好了许多,对员工也和颜悦色了起来,把我叫到办公室一顿感谢。
受到肯定我开心极了,连连表示以后他要再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尽管打电话跟我诉苦,我陪聊。
当时我也就客气客气,没想到一语成谶,之后的一段时间,老板每逢跟老板娘吵架,就打电话请我吃饭让我充当垃圾桶听他诉苦。
我发誓我对老板绝对没有猥琐的思想,只是看这男人每天苦哈哈的,挺同情。再说了我和老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