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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第2页）

川岛漾手里举着一只等身大的玩偶熊，熊头挡住了川岛漾的整只脑袋，川岛袖被猛然进入视线的大熊怔住，随后就看见哥哥听见自己回家来的声响，正在努力变换姿势好露出脸来打招呼。

“……你在干吗啊，蠢货。”川岛袖忍住想要大笑起来的冲动，走到被糊了一脸熊的川岛漾面前，从他的手里接过那只玩偶。

“这是……礼物，嘿嘿嘿。”释放了双手的川岛漾终于松了口气，他挠了挠后脑勺，让妹妹见到自己窘迫的样子，他颇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回来了？”女生抱着玩偶熊径直往客厅走去。

川岛漾以为妹妹在生自己的气，一下子慌乱起来，他急忙跟在女生身后，试图让自己的出现变得美好一些：“昨天陪朋友去了游乐场，玩射击游戏的时候顺利拿到了这只熊，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所以……啊，不过我晚一点还要赶回去的，你不用太在意我，不会太影响你的。”

“笨蛋哥哥。”川岛袖把怀里的这只毛茸茸的熊仔抱得更紧了一些，她背对着川岛漾，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回头偷偷瞄了他一眼。

“朋友……是女生？”

川岛漾一愣，有些心虚地点了点头。

“女朋友？”

“不、不不不不是啦，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

“全都写在脸上了，蠢货哥哥。是喜欢人家但不敢告白吧？”川岛漾被说中心事，脸上一阵尴尬，女生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我劝你还是早一点说出来为好哦。人家约你去游乐园本来就是暗示了，要是错过时机让女孩子抢先告白了就真的是逊爆了。”

哥哥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川岛袖看了看他，冷哼一声说道：“这种东西，我才不会喜欢呢。”然后她把玩偶熊安置在沙发上，磨磨蹭蹭地走到川岛漾跟前。

“不过既然是笨蛋哥哥特意从约会的地方带回来的，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女生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有些别扭地抓了抓男生的衣角，“总之……谢谢你。还有，对人家要好一点，是男人就要有一点男人样嘛。不要这种事都要让我操心啊……”

“我们小袖果然超可爱。”川岛漾被女生萌得心快化开了。他一把抱住比自己矮了半个脑袋的妹妹，不顾她的挣扎，用力地揉弄着她的头发。

“我刚到的时候看到你没在家还吓了一跳，之后竟然接到你主动打来的电话又是吓了一跳。爸爸妈妈都出差了，他们跟我发过短信。虽然最近忙得要命，但我还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手头的事让朋友帮忙顶了一会儿，我稍微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提到父母，女生又一下垂头丧气起来，她乖乖抱住哥哥，闷闷地说道，“被丢下一个人在家又不是第一次了。”

“别这样说。”作为“丢下妹妹考去外市”的罪名背负者，川岛漾见到女生受伤的表情忍不住自责起来，“没有谁想让小袖落单的，大家都是因为某些原因，暂时妥协而已。”

川岛袖瞥了眼哥哥，不满地一扭头：“你又要开始和我讲你难以割舍的梦想了吗？”

“行了，你说了那么多遍，我其实早就不怪你了。”女生叹了口气，重新和川岛漾对视，道，“你也就算了，但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喜欢我一点呢？”

“你一直不相信爸妈其实很爱我们。”川岛漾拍了拍女生的脑袋，向她解释起来，“他们都是不善表达的人，很少直白地讲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对我们的疼爱。他们这么努力，当然是因为……”

“因为要给我们创造幸福的生活。——你是想这么说吧？”川岛袖打断了哥哥的话，有些嘲讽地道，“可是只有物质上的富足有什么用呢？他们以‘爱’为名，一直那么日·理·万·机，但他们有考虑过以这种方式被爱的我的想法吗？我只是……只是想要有人陪我过生日，想要一家人在一起的聚会，想要有被关心的温暖……只是这样我就可以满足了啊。”

“他们为我们家里的生计奔波到这样的地步，难道就从来没想过，即便生活艰辛一些，只要大家携手共同面对，就可以战胜一切吗？”

“何况更多时候，他们对这个家的疏远在我看来，不止是因为工作忙碌这么简单。”

川岛漾没有想到女生一直在思考的是这样的问题。

他倒是小看自家妹妹了。他还把她当作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以为她闹了那么久的脾气只是因为自己当年填取的志愿没有合她的意而已。

原来她考虑的是更加深刻一点的，关于“家庭”这个暧昧的概念的事情。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为女生不小的成长欣慰：“小袖能这么想我觉得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小袖果然还是个刚刚成为高中生的小姑娘。”

川岛漾不给女生反驳的机会，很快接着说道：“小袖觉得物质条件差一些没有关系，只要一家人的在一起，就不会不幸福，对吗？”

“那是因为我们已经拥有了优渥的物质条件，所以你才能那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和爸妈约定，成年以后的生活费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赚。我以为只要努力一些，无论怎样我一定能靠自己过上我想过的生活。”

“但现实同样也是残酷的。”

“落魄到整整两周只能靠泡面维持生计，因为付不出房租险些让房东扫地出门，害怕额外的开销所以躲避一切聚会……”

“我不是还有几天没有和家里联系吗？那是因为我的手机欠费了但又没有充话费的钱。”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物质支持绝对没有你以为的那样无用，它不是用感情就可以随便弥补的东西。”

“我们不能因此就责备爸妈。”